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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炎好笑地勾唇,好似听了什么笑话一般,“二皇叔,若是只是需要一纸诏书,还需要你吗?”

皇帝身子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通身又凉了三分,直到此刻他方才意识到,有岑隐在,他们完全可以假拟诏书,找人模仿自己的字迹,再盖上玉玺,确实不需要自己。

那么,他们为什么要留自己活着?!

封炎他是想折磨自己吧,他想看自己这么半死不活地苟延残喘,他想在自己身上宣泄他的仇恨……

封炎直直地看着皇帝的眼睛,接着道:“我要拿回的‘东西’都是名正言顺的,不需要二皇叔你的‘施舍’,这个皇位本来就不属于你,你也无权下这个诏书。”

“我们留着你,是因为你还没有赎够罪!”

他看皇帝的眼神似乎在看一条恶心的蛆虫,心知肚明:人死不能复生,慕建铭也永远不可能赎够罪……他给大哥、给简王府、给北境、给这天下留下的伤痛,也不可能弥补。

他们留着慕建铭这条贱命,除了让他赎罪,也是为了安定人心,现在的大盛虽然渐渐好转,但依旧危机四伏,北境尚未收复,内乱未平,在这个时候新帝登基,只会徒增一些不安定的变数,时机未到。

“你……”皇帝被封炎的话语和眼神激怒,觉得心口像是被捅了一刀,颤声怒道,“朕……何罪之有!”

怒火在皇帝的脑子里轰然炸开,从他的嘴角到周身都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他想要起身扑向封炎,然而身子根本不听使唤,反而从腰后的大迎枕上翻了下去,心口绞痛,呕出了一口鲜血。

那微微发黑的血在明黄色的薄被上显得尤为刺眼。

皇帝两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啪啪。”

岑隐淡然地抬手击掌两下,在门帘外守着的袁直就立刻进来了。

“传太医。”

说完这三个字后,岑隐和封炎就离开了寝宫,两个太医和几个小内侍则走了进去,寝宫内好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