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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眼睛里明明暗暗,深邃如海,脑海中飞快地闪过那日在早朝上的一幕幕,如同掀起一片狂风怒浪,心中有恨,有怨,有怒。

他恨耿海竟然还偷偷留下了那两道密旨,明明在镇北王府覆灭后,耿海来与自己复命时说密旨已经烧了的,他也恨宣国公不识相……

皇帝深吸几口气,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不露声色地吩咐道:“文永聚,你去传朕旨意,让黄院使亲自去宣国公府看看。”

“是,皇上。”文永聚赶紧应命去了,嘴角微翘。

文永聚走了,皇帝的心情大好,只觉得这些天的郁结散了大半,连精神也好了不少。

皇帝饮了半杯“莲花白”,转头看向了身旁的皇后,随口问道:“皇后,你们下午除了赏菊,还玩什么了?”

皇后也在想宣国公重病与二皇子妃的事,怔了怔,才回过神来,得体地含笑道:“皇上,也就是画菊游湖扎灯笼而已。”

“画菊?”皇帝抬了抬眉,露出几分兴致来,“这些画可还在,呈上来给朕瞧瞧。”

皇帝要赏画,今天画了画的公子姑娘们便连忙唤人去取画,今日他们的画若是能得了皇帝的夸赞,那也是一种体面。

不一会儿,这正厅中央就摆上几张大案,那些画都整整齐齐地铺在了案上。

皇帝携皇后兴致勃勃地下去赏画。

今日受邀的宾客们都是出身显贵,差不多是个个擅长琴棋书画,会在今日这种场合借着作画露头角的人,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每一幅菊图都是技艺精湛,各具特色。

皇帝不时点评几句,皇后却有几分心不在焉。

皇后本来是想着趁着皇帝现在心情不错,向皇帝提一提为自家侄儿赐婚,但想到下午时端木纭拒绝得那么果断,又犹豫了。

“皇后……”皇帝本来想问问皇后觉得那幅好,但是转头时却发现皇后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就问道,“皇后,可是有什么事?”皇帝眯了眯眼,幽深的眸中露出几分打量与审视。

皇后心里咯噔一下,这两年,皇帝真是越来越多疑了,一点不对就会引来皇帝的怀疑。

皇后飞快地瞥了不远处的端木纭一眼,心里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化为了一声淡淡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