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丢掉了手里的刀鞘,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数百个。
阎兆林环视着下方的将士们,此刻的他们犹如败军之兵,没了锐气,一个个仿佛身处在迷雾中迷失方向的旅人般。
“兄弟们,看看黔州,看看这滇州,这仗如果不往下打,我们还有家吗?”阎兆林朗声问道。
众将士哑口无语,就像是嗓子被什么掐住了脖子似的。
别人不懂战争的可怕,他们这些厮杀战场的将士却是最清楚不过了,自苏一方引南怀人入关,这些年,黔州、滇州早就家不成家,许多城池中十室九空,幸存的百姓多是逃亡其他几州。
如今的南境,哪户人家家里没死过一个人!
阎兆林慷慨激昂地接着又道:“不打,那就是求和,那就是在敌人的刀口乞怜,何用!”
“我们戍卫边防,为的不是皇帝,是百姓,和大盛江山。”
阎兆林一字字掷地有声。
校场内更静了。
这数千将士没有人再弃甲丢刀,却也没人附和。
所有人的目光都直直地看着高台上的阎兆林,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般。
他们知道阎总兵说得不无道理,可就是——
心里憋屈啊!
他们这些大字不识一个人的人尚知道国家与百姓,可是那个金銮殿高高在上的人却是无耻到了没有底线!
“阎总兵,”那个千夫长再次高喊起来,“便是我们把南怀人赶出去,那个昏君没准隔天就把南境给卖了!前有镇北王府和先简王冤死,接下来,那昏君岂不是要怕阎总兵您拥兵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