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炎的身子绷得更紧了,脖颈间青筋时隐时现,脑海中浮现那两年在北境时的情景。
北境与京城完全不同,京城繁华安逸,北境却是一个常年处于战火中的地方,时时要提防北燕人突然来袭。
那里的人就如同野草般,深深地扎根在北境这片土壤上,生机勃勃。
北境人大多性情爽朗,爱笑爱唱,热情好客。
他还记得当他和军中袍泽走在北境的街道上时,沿途就会有人送他瓜果点心,只为了他们身上穿着北境军的铠甲……
那些少年人会崇敬地与他说起简王,那些上了年纪的人会感慨地说起镇北王……
封炎的眼眶微微泛红。
他深吸了好几口,才又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即便岑隐没有把话挑明,封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北燕这次野心不小。
如果北燕只是打算像往年那样烧杀抢掠的话,那么打下灵武城后,大军就会一路南下,一鼓作气地破城抢掠,但是北燕人这一回却选择了休整。
如此谨慎,如此煞费苦心,说明这一回北燕所图甚大。
封炎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空气中陡然多了几分冷意,夜风冷如刀锋,庭院里那摇曳的竹影在夜晚就像是张牙舞爪的野兽般。
“大哥……”封炎担忧地看着岑隐。
岑隐对北境的感情毋庸置疑,那里是他的家,他的故乡,也是他的伤心地。
在封炎的跟前,岑隐也不需要掩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