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点着好几个火盆,灼热如夏日,没一会儿,他的额角与颈后就热得渗出一层薄汗。
耿海死后,魏永信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皇帝对他也有些疏离了,虽然皇帝既没有降他的职,也没夺他的权,但是他与皇帝君臣相交二十几年,这点感觉还是有的。
魏永信不禁想起耿海在世时曾经与他谈起过,说皇帝太过看重岑隐,恐怕多少会影响到他们两人的地位,耿海话里话外都是想和自己结盟……
如今再细细回想耿海说的那些话,魏永信心头说不出的复杂。
皇帝确实变了,不再是曾经那个对他们称兄道弟的慕建铭了。
便是潘家仗他的势又怎么样?
他也就是看顾着他的侄女几分罢了,也就这么点小事,犯得着皇帝这样又砸东西又训斥的吗?!
魏永信紧紧地握拳,脖颈间浮现根根青筋,心头似有一条怒龙再叫嚣着:岑隐到江南这才多久,皇帝就开始把矛头转到自己身上,这还真是今非昔比了!
魏永信暗暗咬牙,就听皇帝不耐的声音又传来:“你怎么不说话?”
换作从前,魏永信自恃和皇帝亲厚,嘻嘻哈哈地说上一两句就好了,但是现在……
魏永信抬头,硬是挤出一个笑来,对着皇帝抱拳认错:“皇上说得是,是臣疏忽了。等臣回去一定会去潘家好好地敲打一番,也会好好管束臣的侄女。”
看魏永信态度诚恳,皇帝也心软了,毕竟是君臣相交多年。
他又呷了两口茶,神情间放松了不少,长叹道:“永信啊永信,不是朕要老生常谈,不过是一个妾,你也没必要宠到这个地步吧!”
皇帝也记得潘家这门亲事本来是魏永信嫡女的婚事,可魏永信疼爱柳映霜这个外室女,就非要把这门婚事让给她。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潘家他宠爱私生女远远高于嫡女吗?!
“皇上说得是。”魏永信唯唯应诺,心里却是不以为然。
宠妾灭妻?要说宠妾灭妻,皇帝自己就是头一个,皇后除了徒有皇后的名头,其他还有什么?!皇帝连养在皇后膝下的四皇子也没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