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元节自小就一帆风顺,在老家被人称为神童,十五岁中了秀才,隔年就中了举人,这几年,他在松风书院乃至姑苏城都是风光无限,人人都称他为“姑苏第一才子”。
自打皇帝南巡来姑苏城后,他更是出尽了风头,皇帝对他颇为宠信,一次次地召他去沧海林说话,连带书院里的几位先生都对他毕恭毕敬。
直到今日,被岑隐当众在脸上重重地甩了一个巴掌,更让他的几个同窗也看了笑话。
这个岑隐不过是一个绝了根的阉人,还意图手掌朝局,像这种人史书上还少吗?!
便是皇帝一时宠信于他,等来日皇帝清醒过来,就会将这奸佞治罪,以后岑隐也只会为万世所唾骂!
他一个太监,怎么敢如此羞辱自己!!
曾元节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好一会儿,脸上才平静下来,只是眼神幽深而阴鸷。
他捧起身前的白瓷茶杯,对着几步外的岑隐道:“岑……公子,小生敬你一杯!”
说着,他站起身来,双手恭敬地把茶杯呈向岑隐,压抑着快要扬起的嘴角,打算借机把茶水洒在岑隐身上,以扳回一局。
然而,他才往前走了一步,就有一个中年內侍眼明手快地挡在他身前,不让他再往前。
“曾公子,人贵有自知之明,这茶也不是什么人能敬的!”中年內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曾元节仿佛又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般,脸色更难看了。
方才他也给皇帝敬过茶,是在皇帝颔首应了后,再由内侍把茶呈上去的,因为对方是皇帝,他觉得理所当然。
这个內侍的意思是,他一个举子,他堂堂天子门生,连给一个太监敬茶的权利都没有吗?!
曾元节紧紧地捏着手里的茶杯,几乎将它捏碎,心里长叹了一口气: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