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陵舫沉船这么大的事,在场又有百来号人,当然是瞒不住,没几个时辰,这件事就在姑苏城上下都传遍了,皇帝当天也知道了这件事,龙颜大怒,下令锦衣卫与应天巡抚彻查此事。
这一路南巡,皇帝本来一直心情愉悦,觉得国泰民安,百姓丰衣足食,没想到,到了江南后却发生了这样的事,这就像一头冷水当头倒在了皇帝头上。
稽州布政使文敬之诚惶诚恐地到了圣前谢罪,被皇帝骂得狗血淋头。
“文敬之啊文敬之,朕对你委以重任,你就这样回报朕的?”
“你行事也太不周全了,莫非是把朕的几位皇子公主的安危当儿戏不成?!”
“朕对你太失望了!”
“……”
文敬之是一品大员,早听闻过皇帝的喜怒无常,只不过,他十几年不曾在京中任职,这还是第一次切身感受,诚惶诚恐地说着“臣有罪”、”臣惶恐“云云的话。
听到这些千篇一律的请罪话,皇帝更怒。
“你当然有罪!”
“要是朕的皇子公主有什么万一,便是把你文家满门都斩了,也难消朕之怒!”
“堂堂稽州布政使,朝廷的一品大员,连这么一件小事都要办出岔子来,你这一州之地又是怎么管的?!”
文敬之只能由着皇帝骂,一个字也不敢反驳,心里同时也庆幸他文家满门捡回了一条命。
接下来的日子里,皇帝再没了刚到江南时的兴致,连着几天都待在沧海林里,既不出去,也没心思接待江南官吏。
而整个姑苏城则进入了一片风声鹤唳中,城中的大街小巷都是来来往往的衙役、锦衣卫,有人去沉船的地方查看沉船,有人封了造船坊,有人在盘查城中的生人,有人把当日的船工全带去了应天府,总之一个字:查。
因为皇帝闭门不出,封炎反而因祸得福,总算可以不用伴驾了,每天都带着端木绯“悄悄”出门玩。
他早就想好了要带端木绯去哪儿玩,之前又跟着圣驾“踩了点”,因此带着端木绯玩时,倒是显得胸有成竹,熟门熟路地带着端木绯在各个名胜古迹都溜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