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厥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朝耿海疯狂地涌来,那一幕幕仿佛犹在眼前,他的脸色难看极了,几乎没有一点血色。
直到此刻身陷囹圄,耿海还是不敢相信,临到最后关头,背叛他的竟然是袁惟刚,袁惟刚竟然投靠了岑隐。
自己是那么的信任他,把他当作心腹第一人,连如此机密的事都告诉了他,没想到自己看错了人……
耿海的脑海中不由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事,十六年前,袁惟刚被上官为难,把剿匪失败的罪责推到了他身上,当初是自己出手帮了袁惟刚一把,袁惟刚发誓会以命相报。
袁惟刚这么说,也这么做到了,在过去十六年中,袁惟刚曾经在战场上救过耿海好几次,甚至有一次流矢射中袁惟刚的胸口,差点就射中心脏,九死一生。
所以,耿海一直最信任袁惟刚,却没想到即便是过命之交也可能在最紧要的关头捅自己一刀!
耿海的眸子中似有一场风暴在肆虐着,拳头紧紧地握在一起。
忽然,牢房外似乎亮了些许,远处隐约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有人在朝这边走来。
牢房外越来越亮,脚步声也越来越清晰。
一道熟悉的大红色身形进入了耿海的视野,岑隐的手里提着一个八角宫灯,宫灯散发出莹莹的光辉把牢房里也照亮了大半,也在岑隐那绝美的脸庞上镀了一层橘色的灯光。
“国公爷可好?”岑隐似笑非笑地看着与他只隔着一道木栅栏的耿海,神情中透着一抹邪魅的气息,“被信任的人背叛是什么感觉?!”
在这个幽暗的牢房中,岑隐看着不像凡人,更像是一个自阴暗处走来的鬼魅狐怪。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人,不近不远地站在两三丈外,昏黄的灯光隐约照亮了其中一人的面孔,正是袁惟刚。
一看到袁惟刚,耿海心口的怒火就再次猛地窜了起来,直冲脑门,怒火中烧,烧得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袁惟刚,本公待不薄,竟然背主!”耿海的右手穿过栅栏的空隙指向两丈外的袁惟刚怒斥道,“这个人两面三刀的小人!竟然投向岑隐这阉人,宁愿做一个阉人的走狗!!像这种背主之人,以为会有什么好下场吗?!”
袁惟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用一种淡漠的神情看着耿海,任由耿海谩骂,他也不动如山,面不改色。
等耿海说够了,袁惟刚方才平静地说道:“我的主子从来就不是,也不是岑督主。”他用一种包含着轻鄙与怜悯的眼神看着牢房中的耿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