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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现在耿海交出了调动禁军的权力,但是五军都督府还有统领天下兵马的大权,而且耿家掌兵权由来已久,从禁军到各卫所中的将领多是耿家一手扶持起来的人,盘根错节,根深蒂固。

要是耿海打算谋反,振臂一呼,皇帝心里还真是没把握有多少人会响应耿家……那就麻烦了。

皇帝下意识地转起了拇指上的玉扳指,牙根紧咬,脸上掠过一抹恨恨之色。

偏偏自己又不能先下手为强,以免得落个鸟尽弓藏的恶名……皇帝只要想想,就觉得如芒在背,仿佛自己的头上已经驾着一把铡刀,不知道何时会落下。

幸而,阿隐提醒了自己。

皇帝对着岑隐微微点头,以眼色示意他去办吧。

岑隐恭敬地对着皇帝作揖,俯首的同时,那浓密长翘的眼睫微颤,眸子里寒芒四溢。

等他直起身子时,嘴角又噙上了一抹和熙的浅笑,柔声劝道:“皇上,这都未时了,下午的法事应该马上要开始了,皇上您是不是先去用点斋饭,免得待会儿乏力。”

岑隐一提,皇帝才惊觉饥肠辘辘,想着今日发生的事,他其实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决定随便用一些吃食。

“阿隐,去去忙吧。”皇帝含笑道,带着一个內侍与几个禁军离开了。

周围其他人在恭送圣驾后,也纷纷离去,赶紧都跑去用膳。

没一会儿功夫,药师殿四周就变得空荡荡的。

岑隐匆匆地去往后寺,想去看看端木纭的情况,可是走到一半,他忽然收住了脚。

他的右手边是一片金镶玉竹,脚下是一条青石板小径,周围什么人都没有人,只有他一人。

春风习习,吹得那片青葱的金镶玉竹发出“沙沙”的声响,竹叶与竹竿随风摇曳着。

“沙沙沙……”

岑隐狭长的眸子随之荡漾了一下,跟着又平静无波,眸色变得异常深邃,薄唇抿紧……渐渐地,薄唇抿出了一抹淡淡的笑,然而,这抹笑令人不觉欢愉,反而使他整个人透出一种深深的压抑与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