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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你又何必与岑隐硬碰硬,他横就任他横。”

“这一次,岑隐先是囚了国子监十八名监生,又是这么堂而皇之地代君祈福,虽然朝野上下畏惧他的淫威,一时不敢说什么,但心里未必都服他,尤其是那些清贵世家、文人大儒,还有学子书生们。”

“如果今天我们的对手是端木首辅,他占着首辅的名头,我们也许还拿他没辙,可是像岑隐这等宦臣越是嚣张,就越会引来这些读书人的不满。”

这次国子监的事,岑隐真是走了一步昏棋,他才得势,就如此嚣张,已经得罪了那帮子读书人,早晚要完,瓷器不与烂瓦碰,自家又何必在这个时候和他硬碰硬。

耿海一边听儿子徐徐道来,一边慢慢地饮着茶水,眉头稍稍舒展,心情平静了不少。

就像儿子所说,岑隐表面虽然得势,繁花似锦,其实是烈火烹油,一不小心,他就会引火自焚,哪里还要他们出手。

耿海嘲讽地勾了勾唇:“国子监那些愣头青,倒是有些话没说错,自古以来,内宦当权的,能有几个好下场!”

当朝局不稳、人心震荡时,对于皇帝而言,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交出一个替罪羊来平息众怒,岑隐他现在根本就是在自取灭亡,他现在有多风光,恐怕之后就会死得有多惨烈!

耿海畅快地把杯中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眸底掠过一道利芒。

他放下茶杯后,忽然问道:“安晧,你觉得三皇子怎么样?”

虽然耿海没有把话说白,但是父子俩都心知肚明他到底在说什么。

耿安晧有些意外,拿着茶杯的右手微微颤了一下,茶杯里的茶水随之荡漾起来。

耿安晧呷了口茶水后,不答反问道:“父亲,您为什么不考虑大皇子?”

耿海冷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端木宪就知道对岑隐‘献媚’……”他嫌膈应。

话出口后,耿海就明白了,自己是因为端木宪而没考虑大皇子,而儿子恰恰相反,因为端木家的大姑娘而想着大皇子。

试想自家要是站在了三皇子这边,那么就必须铲除大皇子和大皇子的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