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宣国公府这边就冷清了许多,府里府外一切如常,看不出一点喜气。
宣国公伴驾去了宁江行宫,楚太夫人则留在了京城,此时,她正在六和堂的东次间里与楚二老爷说话。
二皇子的种种作派在京中被人津津乐道,传得沸沸扬扬,可是楚太夫人却是不以为然,在次子跟前,她也毫不掩饰这一点,叹道:“这二皇子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着一袭简单的天青色直裰的楚二老爷就坐在窗边的一把紫檀木圈椅上,身姿笔直,如青松般挺拔。
“母亲,”楚二老爷慢慢地捋着胡须,目光清亮沉静,“二皇子这般兴师动众,是在向楚家示好,更是向朝堂上下宣告他敬重我楚家。”
二皇子行事这么功利,莫不是以为别人都瞧不出来吗?
楚二老爷眯了眯眼,又道:“母亲,咱们可要做什么?”
楚太夫人端起一个白瓷浮纹茶盅,慢慢地抿了一口热茶,摇了摇头,云淡风轻地说道:“随他去。”
这门婚事是皇帝下旨钦赐的,除非楚家要正面与皇家翻脸,不然,这个时候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对二皇子热络,会让皇帝以为楚家在站队;阻止二皇子,又可能让皇帝觉得楚家对这门婚事不满,故意打皇家的脸。
所以,还是以静制动就好。
楚二老爷稍稍一想,就明白了楚太夫人的心意,颔首道:“母亲说得是。”
楚二老爷忍着叹气的冲动,想着即将嫁入皇家的女儿楚青语,心情还是极为复杂。
楚太夫人随手把茶盅放在了一旁的方几上,淡淡地又道:“反正当日,语姐儿就按楚家姑娘的规矩发嫁就是。”
楚太夫人神情冷淡,仿佛说得不是自己的嫡亲孙女,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楚二老爷怔了怔,低低地应了一声。知母莫若子,他知道母亲怕是不会在婚礼那日现身待客了。
之后,屋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好一会儿,都没有人说话。
庭院里,夏风阵阵,吹得树枝沙沙作响,屋子里外皆是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