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扶栏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怎么会这样?!
柳映霜不敢置信地想着,这甲板上不是没有泼油吗?!刚才端木绯走过这里时不是稳稳的吗?!
“咔擦!”
她的右手一把抓住了前方的扶栏,可是几乎是下一瞬,那扶栏就折断了,带着柳映霜一起往湖面的方向坠落……
那波光粼粼的湖水在柳映霜的眼前无限放大,她能清晰地看到那一圈圈的水波,水下受惊的鱼儿,还有她自己那张惊恐的脸庞。
她的喉间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尖叫声。
“扑通!”
柳映霜尖叫着直坠入湖中,一石激起千层浪,湖面上溅起了高高的水花,飞溅上甲板,让甲板湿了一大片。
画舫上瞬间就乱成了一锅粥。
端木绯看着那折断的栏杆和甲板上的油光,嘴角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抿出一个清浅的弧度。
船头的甲板上虽然沾了些油,但是她既然早有提防,那就完不是什么问题。
她出身楚家,楚家从前朝起就是簪缨世族,在大盛朝,木屐是作为雨鞋,可是前朝以及那之前却是盛行宽袍大袖、脚踏木屐的魏晋之风。
楚家女自从学走路起,就要学习各种礼仪,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哪怕是穿着高齿木屐走路,她都可以轻松地如履平地,悄无声息,稳如泰山,更别说是地板上的一些油渍了。
刚才端木绯发现甲板上被人泼了油时,就猜到柳映霜如此大费周折,应该不止是想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下摔一跤,怕是还有后招。
不过,对于端木绯而言,无论对方有什么后招都不重要的,反正会倒霉的肯定不是自己。
端木绯笑得眼睛眯成了两条线,好像一头狡黠的小狐狸般,悄悄地拉了拉端木纭的袖子,然后指了指那油光发亮的甲板,对着端木纭意味深长地眨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