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其他人随着那说书人的讲述,又窸窸窣窣地骚动了起来。
“这世道啊,害人不浅啊。”一个老者感慨地说道。
“可不就是啊,我听说,一些被强征为兵的可怜人因为舍不得父母儿女,就成了逃兵,携家带口地躲到深山里,偏偏朝廷还不肯罢休,专门派兵去剿匪,不管男女老少,都杀无赦。”那中年儒生摇着头道。
“不至于吧?”那个年轻人下意识地惊呼道,双目微瞠,似是受到了惊吓。
“怎么不至于!”那中年儒生拔高嗓门正色道,“我一个族兄前几日去京城访友时,亲耳听那个带兵的小将军说,平民百姓那是命如蝼蚁,死不足惜!当时街上很多人都听到了,这事现在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你们随便去问问就知道了!”
不知何时,说书人的声音已经停下了,然而,没有人在意,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中年儒生的身上,附近还有不少路人也被吸引了过来,这个茶铺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一片交头接耳的私议声。
“这也太过嚣张了吧!难道就他们这些贵人的命是命吗?”那个年轻人越说越激动,拍案而起,整个人义愤填膺。
“就是啊,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把家里的男丁都拉走,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
“这是要让我们都断子绝孙啊!”
“……”
四周其他人也都是满腔义愤,情绪越来越激动,如同那海面上的怒浪,一浪还比一浪高,群情激愤。
“我看啊,圣上英明,这种事一定是有奸臣当道,蒙蔽圣听,不如我们上万民书,让天家知道我们百姓的难处!”
“不错。圣上一定会为我们这些百姓做主的!”
周围的百姓仿佛是溺水的人瞬间抓住了一根浮木般,一个个都目露异彩,人群中的附和声越来越多,这个小小的茶铺就像是一锅快要煮沸的沸水般沸腾着,喧嚣着。
不知不觉中,众人都以那个中年儒生为中心聚拢在一起,又有人主动跑出茶铺去隔壁的摊位买了笔墨纸砚回来。
端木绯默默地吃完了碗里的最后一个馄饨,忍不住又悄悄地瞥了封炎和安平一眼,又默默地舀着鲜香的馄饨汤送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