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安晧同样迫不及待地看向了马车内,想搜寻端木纭的芳踪,可是端木纭的倩影正好被窗帘挡住了。
“今日多谢封公子出手相救,”端木绯粲然一笑,对着封炎拱了拱手,一本正经地说道,“封公子,这闹市纵马可姑息不得。前两天祖父与我说《大盛律》时,提到太祖皇帝自幼父母双亡,亡父就是在市集被那纵马之人所害,因此太祖皇帝最恨人在闹市纵马,还特意在《大盛律》中加了一条:诸于城内街巷及人众中,无故驰骤车马者,笞五十;以故杀伤人者,减斗杀伤一等……”
根据这一条律例,任何人都不得在闹市快速策马、驾车,否则,不管有没有伤人,均视同“车马伤杀人”罪,要给予“笞五十”的刑罚。
耿安晧的嘴角仍旧微微翘起,看着在笑,风度翩翩,但是笑意却未及眼底。
这位端木四姑娘都把太祖皇帝搬出来了,他再说什么,那就是对太祖皇帝不敬。不过,这端木府的姑娘居然连《大盛律》都懂……
耿安晧忍不住眯眼朝端木绯又看了一眼,却见她甜甜地笑着,一派天真烂漫,应该不是刻意为之。
“封炎,反正以后我们都在京城,下次再叙。”耿安晧冷笑着拂袖离去,抛给封炎一个冷厉的眼神,仿佛在说,来日方长。
封炎根本懒得再看耿安晧,他脑海里反复回荡着端木绯方才的那几句话,心花怒放,要是他有翅膀的话,早就飞到枝头仰天大吼三声了。
他的蓁蓁刚刚维护他了!
他就知道蓁蓁明白他对她的好!
端木绯被封炎那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感觉就像是被一头眼睛发绿的大狼狗盯上似的。
她清了清嗓子,道:“封公子,我和姐姐还要回府,就先告辞了。”
封炎依依不舍,却也只能蔫蔫地应了一声,身后的尾巴都沮丧地垂了下来。
端木绯近乎迫切地放下了窗帘,端木家的马车也在车夫的吆喝声中又往前驶去,只留下封炎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还有他脚下的灰衣男子灰溜溜地瘫在了地上。
封炎抬手随意地做了个手势,不远处一棵枝叶繁茂的梧桐树上就骚动了一下,似有一只雀鸟擦着树枝飞过般……
直到马车消失在前方,封炎方才俯首看向了地上的灰衣男子,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凤眸幽沉,冰寒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