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雪迎抿了抿嘴,也笑了:“我先认识的是那位仗义的四爷呢。主上平日不说,但殿下如何待他,他心里清楚。”
何况,司徒雪迎在心里接道,这位殿下,多年来心里所念,一直都是那个人吧。
为权为势,为名为利,与为着深不可言牵挂与坚持去做事大不相同,时间久了,是能看出来的。而共有这种执念的人,甚至能从眼神中看穿彼此。
千难万险,荆棘丛生,也绝不回头。
她为洛旻,他为陆暄。
长安没再接话,微微颔首,算是告别,正打算转身进帐,忽然听见司徒雪迎道:“那是……陆将军?”
长安如同被钉在原地,愣了片刻,一回头,竟真看到了陆暄。后者突然被发现,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转身就走。
完了,陆暄心想,完了完了完了,打扰了长安和小姑娘看星星看月亮,谈诗词歌赋互诉衷肠,这事儿办的太丢人了!
她无奈地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心里不由得一凉——
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不过百十步距离的营帐像在千里之外一样。陆暄定了定神,日夜兼程从北地赶来,路上都没来得及煎药,如此算算的确到了犯病的日子。只是她晚上突然见到长安,心里有些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也忘了。
陆暄堪堪在陷入漆黑一片之前记下了路,顿了顿,便装作无事,背着手朝前迈去。
司徒雪迎见长安那副想过去又犹犹豫豫的样子,低头笑了笑,识趣地走了。
陆暄求佛求神,求着长安千万别跟过来,她脊背依旧挺拔,镇定地数着步数——快到了,快到了,只要拐过这个弯,就会消失在长安的视线里。
“陆将军!”何廉突然从拐角处走出来,他提着剑,似是在巡营,“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