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岭斟酌再三,才缓缓开口:“大小姐,日后,这将军府就得靠你了。”
“我明白,”陆暄深吸一口气,叹道,“严伯近日……辛苦了。”
“北燕王亲卫左勒被抓回了宫里,”严岭道,“听说上了重刑,一条命去了大半,什么也没招。但北燕蠢蠢欲动,边关……边关人心有浮,还好有尹慕将军撑着。”
陆暄听得出他语气中的忧虑,如今她就像一块人形虎符,嘉平帝错过了斩草除根的最佳时机,边关不稳的时候再想动她,便难上加难了。如此,他必要让陆暄付出些什么,为他所用,才不算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陆暄淡淡笑道。
她顿了顿,望向远处,不甚在意地补了一句:“长安……有没有回来?”
严岭看着陆暄长大,比陆炀和她待在一起的时间都要长,怎会不明白她在想什么。长安从那晚入宫,就与将军府断了联系,而后第一次出现,就是作为四皇子在受封的大典上接受参拜。
别说回来了,他连宫门没不曾迈出一步。
“四殿下……是身不由己,”严岭小心翼翼地开口,“要不,我找些熟人去打探打探……”
“罢了,”陆暄忽然打断,语气中是自己都未发觉的惶然,“不见……便不见吧,皇子的待遇,自然不会差。”
她转过身,喃喃道:“自然不会差……”
这大概……就是造化弄人吧。
陆暄自嘲似地笑了一下,大步走出院子。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自她出宫,吊唁的宾客又多了好几茬,这个关口一步都不能走错,将军府的人,都要靠自己护着,而皇帝随时都可能召她入宫。
果不其然,三日后,一封急报从北月关传来,让嘉平帝坐不住了。
嘉平帝这几年身子并不好,正月天冷,又因着陆炀的案子、四皇子的回归忙了好一阵,不留神染上了风寒。太医在殿里进进出出,朝会也断了几日,陆暄入宫时,是在寝殿见到的嘉平帝。
“起来吧,这儿没有别人。”嘉平帝咳了几声,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