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羽回到星月阁已是深夜, 消息传的比人快,碧波收到萧云奕让她预备妥当,恭迎太子妃的密信便一直等在门前, 琼羽前脚踏进屋, 她喜不自胜情不自禁, 跪在地上抱着琼羽腰身啜泣。
碧波近日愁的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圆脸都见着尖下巴了。此番命大得以再见,琼羽瞅着自家丫头心疼:“没事了, 这不回来了吗。”
“您身上有血, 哪里受伤了?”碧波抹干眼泪, 站起来朝外一望才瞧见萧云奕紧随其后,萧云奕身上的血比琼羽还多,她慌得六神无主赶忙道:“太子殿下, 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不用。”萧云奕千万思绪融化在着一句平声中:“扶太子妃去休息。”
说罢,他静默地背对琼羽坐下, 琼羽也一声不吭由着碧波帮她更衣解发, 都坐到星月阁的软榻上了仍有一种不真实感。她轻轻覆上碧波正在掖被的手, 语气消沉过了头:“好凉,我给你暖暖。”
可琼羽手心比她的手背还冰,碧波忧心忡忡,一张嘴泪又填满了眼眶:“太子妃在外面受苦了。”
琼羽余光观望着萧云奕,他精劲的腰背挺得笔直,坐在那里犹如一尊天工细琢的镇山石, 他虽不言但显然在听,既如此她也不想强迫,只问碧波道:“我不在的这阵子, 宫里如何?”
“不好。”碧波跪在榻前,想起前些日的乱象还有点后怕:“您不知道,圣上突发急症,皇后娘娘遇人毒害危在旦夕,宫里流言蜚语一直不断。”她声音放低了些:“如今太子殿下受命监国,奴婢听连文说,殿下已经几夜没合眼了。”
“怎么会这样?”琼羽见到萧云奕时只以为圣上单纯解了东宫禁足,不曾想是圣上龙体欠安才不得不放太子出来。碧波再不敢往下说,琼羽掀被就要起身,却被快步走来的萧云奕抢先挡了回去。
他坐到琼羽身边,与碧波道:“你先下去吧,本宫有话跟太子妃说。”
琼羽清晰看到了萧云奕眼里的红血丝,宫里出了这等大事,那些不解实情自作聪明的外人嘴上不说,心里却认作太子是皇后病危的得利者,流言蜚语纠缠不清不好管控,顷刻而已,她便做足了跟萧云奕一同面对的心理准备。
琼羽双手老实地放在膝上:“殿下?”
萧云奕不答,然房门刚合,他身体一侧自然而然地将琼羽搂入怀中,动作轻的像在揽云护花,却抵住了扑面而来的一切风雨。他的冷漠与温柔皆是从来不容反抗,某一瞬间,琼羽沉寂已久的心底软处似被熟悉的爱人踏足。
“皇后的病与您无关,对不对。”萧云奕与她流露真实性情何其难得,琼羽不贪,沾羽儿的光换来的偏爱有一刻享一刻便是。她拍着萧云奕后背:“父皇那里无论是何人作祟,总能查出来的。”
“琼羽。”萧云奕额头靠在琼羽肩上,精神不振忽插了莫名其妙的一问:“你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