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萧云奕醉生梦死,漫不经心的神情火气噌地冲到天灵盖,他一改往昔收敛俊秀,大力扯过萧云奕领口:“搜救琼羽的人是你撤的吧?说话!”
萧云奕浑身发软,一时无法反抗沈决,他又深吸进不少迷烟,呛得重咳:“是。”
“你身为太子手底下就拨不出几个闲人?你怎会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琼羽,你非要等到给她收尸才满意吗!”沈决一推将萧云奕磕回木椅,他原本的计划滴水不漏,如若琼羽在和他相处时心有动摇,他甘愿放下经年取得的所有名利,带她远走高飞四海逍遥。
就算忙活一场琼羽依然钟情萧云奕,他便允她逃之夭夭,琼羽不出几步必会被寻到,她只要将他与霍微的话带给萧云奕,他沈决还是会为东宫的得力干将。
但他千筹万谋没有料到萧云奕会先一步放弃琼羽!
“琼羽是你的太子妃!她情深意切无时无刻不在为你考虑,安好时愿你康健,困顿时祈你无恙。太子你呢,心里装着别人便容不下她,她是挡了你哪条路,要你如此迫切地斩草除根。”
“拖延至今错失良机,崇明司已查不到有关她的蛛丝马迹,这就是你梦寐以求的,好空出太子妃之位供你再娶?”沈决气急骂了一通,临了恶狠狠道:“琼羽若有个好歹,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傻子。”门外冷风冲淡了屋内乌烟瘴气,萧云奕大喘几下恢复了清明,他没力气反驳,听的耳朵嗡嗡发疼:“咳,你来的也巧。”
“你还有心情说风凉话。”沈决恨不得以眼作刀,让他萧云奕尝尝什么叫痛不欲生,萧云奕按着胸膛轻轻笑了两声,对帷帐道:“瞧瞧,有人来找你算账了。”
帷帐内鸦雀无声,一端坐的披发女子影形肉眼可见直向后仰去,帐上人影跟着消失不见。
有迷烟。沈决气息平缓下来方闻出香中蹊跷,他皱眉掩住口鼻,见萧云奕扶着桌案摇晃起身,拔出桌上利剑时手腕明显下沉半寸。
他在这只停了片刻便已觉得不适,萧云奕可是待了将近三日,内力再深厚的人也会受创。沈决心有度量,随萧云奕走近床榻,隐约察觉此景没那么简单。
萧云奕握剑斩断勾连床帐的线,剑身掀开帐子一侧,只见榻上洒的尽是蜡油,一矮瘦小老头正瑟瑟发抖,身边落了一片晶亮薄石。他自知事败想翻身下榻磕头,却被萧云奕的剑尖逼到墙角。
萧云奕闭着眼捏捏鼻梁,冷漠问沈决道:“认识吗。”
“人是宫里那个又聋又哑的画师。”沈决搞不清萧云奕意在问人还是问物,干脆都答了:“殿下还是站远些吧,他所用之石名曰潜英1,乃出自深海的毒石,以其雕刻人像映影栩栩如生,远观足够以假乱真。”
萧云奕抬剑尖拍了拍画师的下巴:“本宫让你给太子妃作画,何时让你来替代太子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