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的说法,你也控制不了我的行为,我偏是愿意招惹有主的名花,心向往之偏不驻足。”沈决只身挡住了光源。
他对萧云奕倾注的耐心已所剩无几,舍得置琼羽于森森黑暗:“你如何就于萧云奕执迷不悟,他有什么好, 你算的过他吗?他把控着你就等于把控了南昭,到时候他将南昭翻个底朝天为寻觅红颜,你连哭的地方都没有。你若是为了当皇后才委曲求全, 萧氏的天下不必翻我也能给你争到手!”
“他比你沈决好!”琼羽一激动攥紧了拳,沈决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她将自己化作二人的应付解释能撑多久,又如何能彻底掐了沈决的非分之想?
手心触到锋利剑刃刻出一道口子,惹得她半身凉到发疼:“他不会无端揣测终日猜忌,更不会趁人之危断人后路,他心系芸芸,所有的策划都不是为某一人而生,这令我敬。于内,他从未停止寻找挚爱,从未停止对南昭的关照,亦未停止待我以礼护我周全。”
做张做势不易,她无意识愈说愈急:“你没明白,前几日的我也没明白殿下本意,他若想将我作为筹码绑我在身边,就不会安排我随虞将军离宫。沈大人怕是不知道虞将军要走的路线,往南一里便是近南昭一里,若真临逢末路穷途,我相信即使我身上没有通关文牒,南昭我也进得去。”
沈决眼中寒光一掠,心潮起伏:“你不该忽然想通的。”
“我向来分得清恩与怨,尽管你有意困我于此,还用冗长的故事拖延时间,单这一次我要谢你。”琼羽睁眼闭眼全是萧云奕往昔的温柔,可印象之中他每每见她露出的喜色,竟渐渐化成了苦笑。
她再不愿见到萧云奕独自承难了。
琼羽认起错来爽利的很:“他不在时我慌了神,以为他嫌我碍事,才将我送走。但听了燕王与公主的结局,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是随什么是弃,什么叫‘雨落不上天,水覆再难收’1。”
“疏乐躲不开此劫,可若燕王执意带公主返程,到了容不下她的大梁,无异于把公主连根拔起,那是真正的弃。否决疏乐,他们甚至不会度过在疏乐时半年多的温存。”琼羽低声絮絮:“于是我想,殿下是不是遇到了什么,进退维谷,以至宫里容不下他,同样容不下我,他才会出此下策,将我……送还母国。”
“他知道于我而言哪里是最安全的。”她沉淀多日的心绪彻底开明:“这足以让我心悦诚服地去爱。”
沈决静静聆听,半晌不语。
“没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琼羽一顿反省,干脆趁机一糊弄出破罐子破摔的错觉:“所以,就算身在局外望着他俩的绝美爱情以泪洗面,也是我乐意!你就当我闲的没事干吃饱了撑的,我们就此打住,莫再纠缠不放了。”
话猝然听上去没毛病,沈决都快信了是他在无理取闹,可细细想过,她说来说去愣没听进他的一句,就差将“此生必定吊死在萧云奕这棵树上”印脑门上了。
沈决强行拽过琼羽背在身后的手,阴郁地望着一手血和躺在中间的碧绿小剑。
“不讲理。”划伤了还不丢掉,想都不用想这玩意定是萧云奕给的,沈决提溜着剑柄就要给它扔了:“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