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间他脑海中闪过无数惊骇念头,萧乡雪按着肩伤坐起以免开裂,忽然发现有一结实直长的叉枝竖在石板旁边,其表面平整,木刺已被精心削去。
萧乡雪心中一暖,控着腿拿过木杖支撑站起,不愧是初阳准备的,高度正好合适。看来她回来过了,为要散心不在屋内想必不会跑的太远,有了拐杖他更好出去寻人。
于风沙中摸爬混打过的胄甲外衫显然被洗过,整整齐齐地叠在石侧。萧乡雪穿好布衣,无声从肩甲处扯下了还算厚重的披风,拿着一步一挪慢慢走出了屋。
大漠沙地与浅草高原离得不远却大相径庭,多年前或有一阵凶残的沙暴侵袭此处,使人们建造居住的院落搜刮作有歪有斜的残枝败叶,更有甚者半身陷地。
萧乡雪环顾狼藉心生不出半点波澜,直至望到偏西而盈的硕硕弯月,月影之下的瘦小身形心事重重,她静坐的久,胆子大些的鸟雀落肩而栖,初阳捧过毛球用鼻尖亲昵地蹭蹭羽绒,谨慎抬手将它归还给皓月天地。
“!”初阳余光瞥到男子的高大身形不禁吓了一跳,相熟的默契又令她即刻认出来人,她焦急小跑到萧乡雪身边搀扶,抿着唇小声指责:“谁让你下地了,村医说要静养。”
萧乡雪不忍往她弱不禁风的身板着力,好在站的还算稳:“我醒来没见到你必会出来寻你,想让我静养,首先你不能乱跑。”
初阳置若罔闻也不答话,只拥着萧乡雪让他回转方向:“跟我回去。”
“不回。”萧乡雪温情脉脉地拒绝:“我从未好好领略过大漠风光,既然此处连你都流连忘返,何不分我杯酒一同观赏?”
初阳听萧乡雪说道文绉绉的歪理便知他别有用意,她赌气似的别过脸:“除了从我方才那位置往下看有一汪月心湖,别再没什么生动之物。”
“今是个晴天,上有星河下有潭。”反正他不是真想观景,萧乡雪低头征求初阳意向,满眼都是这位正闹脾气的丫头:“要不要陪我一会,我与你讲故事听。”
“我不要你哄,也不会强迫你说不愿提及的过往,总而言之,我妥协不是为了讨什么故事。”初阳坐了半天不是白坐,整个人自我劝慰的是无比通透:未娶之身,梦里念个相好的闺名咋了?没咋!
她默默正过头,搀着萧乡雪登高几步:“当心脚下。”
湖面倒影着璀璨星光,好似将万物之灵融于一体,沉沉浮浮经久不息。面对此情此景,萧乡雪有感道:“若有机会,我带你去大梁东边的仙山看海。”
“言出必行。”初阳自认心眼不大,容得下承诺装不了反悔:“你说好的不骗我。”
萧乡雪捕捉到她眼底转瞬即逝的愉悦:“大梁的风物够你赏乐一辈子,其不取决于我带不带你去,而在你跟不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