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比努尔咬牙, 声小到与夜色相融:“要杀便杀。”
“你决意来大营谋刺本王,怎么连大声宣吆的胆量都没有?”萧乡雪轻易看穿苏比努尔极力掩饰的惊恐, 他面对伤弓之鸟, 冷漠的俊容增添几分玩弄意味:“说啊, 谁迫你来的。”
“我的力气,与其驳你浪费。”苏比努尔坦言:“不如留给长眠之时扬扬嘴角。”
帐外忽然间一阵窸窣,紧跟是近卫的好言相劝:“霍大人,王爷吩咐了不许打扰。”
萧乡雪微微蹙眉,边放开那捋可怜的头发,边伸出一指抵在苏比努尔的唇上。
霍微不比寻常来人, 通常近卫和他顶多客套两句便会放行,但若他此刻进来看到清醒的女奴隶,她愚钝的预谋不攻自破, 在不揭穿她身份的前提下,免不得要遭霍微一顿盘查。
到时苏比努尔的处境即成大梁囚徒,疏乐人质。萧乡雪静默沉思:不该,这位诡秘公主在他手中大有用途。
霍微仿佛在外侧耳谛听,实在辨识不出什么才开口道:“我没啥大事,就那个驮人的雪豹赖着不肯走。说来也怪,别的野物看到明火逃的飞快,它竟和个大猫似的找火取暖,当真没见过这么矫情的。”
“唔!”苏比努尔听到雪豹还活的好好的,立即明白过来方才萧乡雪是诈她!她眼眶涌出一汪清泪,未等泪流到唇边,先张口死死咬住了萧乡雪的手指。
萧乡雪吃痛,却面色不改地催促:“你有本事就咬断它。”
管她心心念念的是那只豹子还是老国主,只要她并非全意赴死,在人间仍有牵挂,他便有本事拿捏住多情软肋,令一疏乐王室为他所用。
人骨与弱女子无力的牙口相较何其坚硬,苏比努尔二十年久居王宫安宁祥和,嗅到属于他人的血腥气便是忍耐极限,她痴痴顿顿松了咬劲,望着近在眼前的血手指不知所措。
霍微跟人抱怨完也没剩别的话,他自顾自叨叨着走远:“大梁前来支援不好随意宰杀天山圣物,等明日王爷起身再商议吧,我得去找个空地把那玩意圈起来。”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萧乡雪独占上峰,他悄然放松了心态,用沾血的手拔出腰间短剑,将它推到苏比努尔怀里:“看准了往心头插,不然死不了人。”
苏比努尔走投无路似的紧闭双眼,握住剑柄使剑尖朝向她自己的左胸口。
“……”她是装傻还是真傻,萧乡雪及时打断:“我是让你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