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梦!
对,做梦,一定是在做梦!琼羽想要站起来,但身上似负了千斤重令她一动都动不得。她使劲张口,舌头如被拔了般麻木。她要喊萧云奕,要喊碧波, 可咸涩的眼泪封住了嘴唇,喉头也闭气,吭声不得。
“太子妃, 太子妃。”
这具身体已经不受使唤,琼羽鬼使神差地转过头,碧波在旁哭成了泪人:“太子妃您撑住,要撑住。”
琼羽呆滞地呵了气,像一声虚弱至极的应答:“好。”
碧波在灵堂,对她说过这句话。
太子薨逝,东宫上下一切事务都要由琼羽打理,她撑不住也得撑,她要为萧云奕赚得最后的脸面。琼羽感到腰身狠狠往下一坠,整个人往前倾去,距冷冰冰的棺材又近了些许。
险些碰倒了为棺中人引路的白烛。
和三年前一致的对话和场景,人们的号丧试图在将她唤醒,什么救了萧云奕,什么躲过劫数皆大欢喜,都只是南柯一梦罢了。
“殿下……”琼羽扶着肿胀发青的膝盖,一寸寸挪向崭新的棺材,她想伸手去摸,却被下人无情地拉回原位,跪到东宫众人最先,以做表率。
她对自己失望透顶,想到往后三年霎时肝肠寸断:“殿下!您忘了我没关系,永远记不起来也没关系!只请您不要留我一人在世,好不好?好不好!”
头扎白布的掌事旁若无事地揣手取暖:“太子妃伤心糊涂了,快些按住她。一会子就要起灵了,耽误时辰你们担待的起吗?”
“不要碰我!”琼羽挣脱疯了般甩开两边的下人,再次尝试站起可又失败,她抓住碧波的袖子,示意她上前去:“去把棺材打开,太子殿下没死,他不会死的。去啊!”
碧波借势扶住琼羽,哭着摇头道:“太子妃您别吓奴婢,殿下已经去了,还望您节哀,保重身子。”
“不可能。我都看到了,他向我要玫瑰饼,还让我在账本上画小人儿,他说会一直等他的羽儿……”琼羽无助地望向掌事,抽噎下的命令是前所未有的软弱:“本宫命你,开棺!”
疯妇,太子已死谁还听她的。掌事暗骂一句,拖着长音道:“起灵——”
“不要带走殿下,求求你不要带他走。”琼羽求着掌事,又像在祈求无形之中的黑白无常。她不能再苦熬三年,既然总有一死,那不如她立刻就去陪萧云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