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奕如传闻中一般,英姿勃发品貌双绝,举手投足尽是高贵冷艳。他于国,效力前朝受赞不断,才华横溢,办事决绝,于家,未有妾室,只尊她一人。
琼羽心里明白,萧云奕对她好,不过是看重圣上赐婚,懂得两国联姻的重要,但她不曾考虑过那么多家国天下,与之相比,自然更在乎情字。
萧云奕好,但是冷,虽不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对谁都客气的恰好好处,琼羽从前认为,她和其他人一样,对萧云奕单单是佩服与敬重。
直到他被人谋害,身死东宫。
突然之间,她的魂好似被萧云奕勾走了一半,带入地狱体会相思折磨。她舍不得睡着,宁愿整日清醒,无休止的在心中重复他的音容相貌,因为她怕某天会忘了萧云奕,怕在梦里,他依然倒在血泊之中。
原来,她是爱萧云奕的,只可惜这番心意,再无人知晓了。
碧波见琼羽虚弱至极,说话也带了哭腔:“公主可要好生歇息,明日礼成后,该有人带咱们离开东宫,到别的去处。”
琼羽苦笑着晃了晃头,将死之人走到哪不是去地下,到了地下便能和他团聚,再也不需看世间荒唐。“剑……”琼羽似在梦呓,气息微弱重复一字:“剑。”
露出绒絮的枕下放着一枚半个巴掌大小由青玉打造的小剑,那是太子殿下送给太子妃的定情信物,碧波连忙将小剑交到琼羽手里:“在呢!”
琼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握住了小剑。
她一介女流,在大梁无亲无故,熬了三年病入膏肓也没能挖出凶手。加之近年圣上体虚,朝野大变,派出刺客之人,如今说不定已身居高堂。
“殿下,臣妾无用。”意识在逐渐模糊,琼羽呼吸浅浅,不做任何反抗,她轻轻阖眼,在心底祈愿:若有来生,您可愿等等我……
碧波的哭嚎从有到无,她再也听不到外界声音,宛如身在一条漆黑大道,其有亮光的尽头,便是她与萧云奕团聚之处吧。
琼羽撂下心中千万负担,得到解脱,她身轻如云,迫不及待地向光亮奔去。
不过下一瞬,她整个人好似跌落悬崖,但背部落地,并无痛感,反而像触到了软绵绵的锦缎。
“!”琼羽万分恐惧,她不自控地瞪开双眼,满头大汗地重重喘息。
眼前昏暗,却不是炼狱景象,琼羽借着盈盈月光,看清了顶上崭新的金粉苏绣床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