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军疲惫的眼中亮起希望的光芒,忙回头看去,猛然一惊,随即生出更深的绝望。
楚晏率军出城,前锋兵卒横起长槊,银亮的槊头锋芒锐利,直指梁王残部,同他们身后步步紧逼的封世懿和常景形成合围之势。
梁王看着楚晏,他披甲而立,神情冷冽镇定,半点往昔的怯懦痕迹都没有,好像完全脱胎换骨成了另一个人。
不,不是另一个人,而是露出了本来面目吧。
想到这儿,梁王竟只觉得想笑。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楚晏,甚至一度几乎笃定了他的背叛,可偏偏总会在杀机初起时冒出别的事来冲淡他的怀疑。
这些年他的疑心太重,身边可堪用之人越来越少,不管怎么样,这是他的女婿,是外孙女的父亲,在他的身上冒险,总比在别人身上冒险要强。
更何况这个人看上去还是那么软弱,那么听话。
想到这儿,梁王几乎要拊掌叫好了,不管这枚棋是谁埋下的,不管这个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简直精妙绝伦,可载入兵法籍中的奇谋。
他对抵在身前的长槊视若无睹,只走进楚晏,与他隔着两排兵卒,幽缓发问:“你没杀常权,所以常景也没有要谋反的理由,所谓兵围宛州城,从一开始就是个阴谋,目的是让我从晏马台调兵,引我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