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啊,自然是想的。
萧逸何尝不知那梁王世子萧腾是个城府幽深、一肚子鬼祟算计的人,他们名义上是堂兄弟,可哪里有半分手足情谊,萧逸痛快应他约而来,就是因为这王府里有他放在心尖上、挂念至深的姑娘。
如今这姑娘正紧贴在他的身后,环胳膊抱着他,对他说想他了。
那一腔的苦恋痴情几乎快要满溢出来,如在阴暗冰窖里待久了的人乍得到阳光暖照,欢喜骤然涌上心头,把该有的、仅存的神智全冲散了,他心跳加剧,恨不得立刻将楚璇拥入怀中,可又生怕这是一场梦,怕惊动了什么,在患得患失中轻轻握住楚璇的手,“璇儿,你再说一遍,你怎么了?”
“小舅舅,我想你……”
话音未落,萧逸猛地回过身来,把楚璇裹入怀中。
她身上的香气清甜温怡,如慵懒的午后,日上花梢,缓风和煦,吹拂进来的淡淡花香,可是仔细分辨,又觉比花香多了几分微苦,似是茶香,混浊在一起,甘冽雅淡,不俗不浓,正契合萧逸的心意。
他正心旷神怡,却听楚璇在他怀中绵绵地说:“他们都说……小舅舅喜欢我,您真得喜欢我吗?”
萧逸一怔,把她往自己怀里紧扣了扣,柔声道:“是啊,朕喜欢你,你这小呆瓜,终于开窍了么?”
他感觉到怀中的楚璇微颤了颤。
其实这时萧逸就该察觉出她的不对劲了,可偏偏色令智昏,思绪如在云端杳杳里飘摇,往日该有的敏锐荡然无存。
楚璇缩在阔袖里的手紧攥成拳,在挣扎,在与自己苦斗,老姑姑教了她许多,该如何撩拨,如何勾引男人,如何婉转承欢,可她到了这一步,却难以战胜羞耻心,迟迟无法推进。
眼见萧逸那迷离痴凝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生怕耽搁得久了,她会再也忍耐不住,会头也不回地逃出这间屋子,便狠下心肠,将萧逸轻轻推开,素身站在他的面前。
她垂下眉目,仿佛朝阳初升下残存的冰花,带着末日绝望之美,脆弱的好像一拂手就会魂飞魄散。
楚璇看着地砖上浮雕繁复的纹饰,轻轻道:“我也喜欢小舅舅,我愿意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都给您。”
萧逸有些发懵,倏然觉得一股热血涌上头顶,滚炭般炙热,他不可置信道:“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