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璇一愣,当即反应了过来。
这人是怕萧逸不守信诺,亦或是怕自己把消息和盘托出后,失去了讨价还价的筹码。
还有可能……他要根据萧逸这里的消息价值,来决定后面的话该说几分。
她不由得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秦莺莺。
一个男儿身,整天着女儿妆登堂入庙,瞧着是荒唐,且性情如此好色不羁,看上去跟浪迹于长安秦楼楚馆那些依靠祖荫的纨绔没有什么两样。
可当面对关键事时,却又能精明算计到分毫不差。
也是,宗府乃是胥朝的根基命门,能执掌宗府的人,就算有显贵出身作为推力,自身也不会是个等闲之辈。
楚璇虽然知道萧逸也是个成了精的狐狸,但还是不免担心,歪头看向身侧的他,却见萧逸轻幽一笑,目光幽邃地望着秦莺莺,干脆道:“好。”
“初安十年,邵阳闹饥荒,灾民聚集,多落草为寇,同当地守军短兵相接,局面一时失控。朕派禁军统领徐慕带着赈灾钱粮入邵阳。”
楚璇惊愕,这事还跟徐慕有关?
萧逸的声音平缓响在宣阔敞朗的大殿上,毫无波澜:“你就不觉得奇怪吗?徐慕是禁军统领,他的职责是护卫禁宫,保朕安危,为什么要他带兵去邵阳赈灾?”
“只是当时你们胥朝内乱,机缘巧合之下,处于颓势的那一方有人逃到了大周,在邵阳落脚,想要向大周寻求庇护,而见面礼就是那枚迦陵镜。”
“朕当时年幼,身边可信之人不多,只有派自己最信任的义兄去取。”
殿中一片寂静,楚璇看见秦莺莺捏着瓯沿的手微晃了晃,一滴茶水从瓯中飞溅出来,正落到襟前刺绣的那只鸸鹋上。
他睫羽轻覆,半遮半掩着眼底一划而过的激动。
萧逸疏懒地看向他:“茶喝完了吗?嗓子润好了吗?可以继续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