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星想也不想脱下了昂贵的风衣,抬臂撑着,遮在了梅梵瑙头上,为他挡雨,而后立刻俯身下去,半跪在地将人搂进怀里,紧紧贴着他潮湿颤抖的身子,在他耳边不住安抚:“我不走,乖,我不走。”
他们之间似乎从未如此亲昵过。
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子也从来没这么脆弱过。
一抽一抽的低泣声渐渐停止了:“……呜……卜、卜星……”
梅梵瑙像是一只落了单的小鹿,高挺鼻尖和眼眶通红,在白皙得过分的皮肤映衬下,更加有种行将破碎的脆弱美感,单薄瘦弱,在他怀里细细颤抖着。
“我在呢。”卜星回答道,目光灼灼。
他叫一次,卜星就回答一次。
如此反复数遍,梅梵瑙似乎渐渐恢复了理智,意识到这个世界终于结束了,他恍惚地看向了地上不远处的油纸伞,又抬起眼睫,看了看卜星抬臂为他遮雨的动作,大衣将他挡了个严严实实,卜星整个人却都在挨浇。
梅梵瑙带着鼻音,闷闷的带着委屈:“你……”
卜星以为他要“你”个什么出来,谁知这小玩意掉进钱眼儿里了似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这衣服可贵了,干嘛给我当伞撑?我可……我可赔不起。”说到一半,还打了个哭嗝儿。
卜星愣愣低头看着他,薄唇一抿,哑然失笑。
他探指抹了一下那人挂着泪的眼角,似笑非笑说:“伞脏了,怎么配给梅大少爷撑?”
梅梵瑙惊愕地瞪圆了哭红的眼。
都知道了……
他都知道了。
怔了半晌,他突然一把拽住了卜星的衣领,毫无征兆且一言不发,抬起头便覆住了他的唇,好像忍不住委屈了似的,一面亲着,一面黏黏糊糊的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