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意思……”夏侯霈撑着脸,修长手指遮住嘴边的说不清是嘲讽还是高兴的笑,“我能问问么,我家小潋到底有什么神力,让你这般为他筹谋。这个臭小子,连单刀杀术都使得七扭八歪,我夏侯霈一世英名,都要败在这小子的手里了。”
沈玦垂着密密实实的眼睫,低声道:“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如此而已。”
“算了吧小少爷,我看你还是看看怎么帮帮自己吧,要报谢氏之仇可不是件容易事。”
“今上年近五十,沉迷声色犬马,金丹长生之术,非长久之相。皇权交接之时,便是魏德丧命之日。”沈玦掀起眼帘,双眸直直望向夏侯霈,“前辈不敢赌么?”
夏侯霈唇边的弧度越发深了,“赌期多久,赌注为何?”
“赌期十年,你赌你的信任,我赌我的性命。十年之后,夏侯潋未出伽蓝,沈玦将性命双手奉上。”
这赌局荒唐得很,偏生夏侯霈也是个荒唐的人,定定看了沈玦许久,手一拍桌子,道:“成交。”
沈玦缓缓吐了一口气,道:“那么,前辈可以告诉我更多关于七月半的事了吧。”
究竟比沈玦多吃了几年的米,他一直都知道夏侯霈并不信任他,对伽蓝诸事亦多有保留。
只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赢得了她的信任。
“七月半我知道的确实不多,能说的都说了。”
沈玦皱眉,“前辈。”
“不过,”夏侯霈馨馨然笑开,“城南吉祥客栈的掌柜叶发财,花柳胡同窑子老鸨红三娘和她的干女儿红巧姐,酒糟胡同的卖酒郎朱开,啊,对了,还有詹事府司经局校书原子美,都是伽蓝暗桩。名字我给你了,接下来怎么做我就不管了。”
沈玦颔首。
当真好谋算。伽蓝暗桩,七叶伽蓝的最底层,便是弃了也不可惜。夏侯潋曾经说过,暗桩对伽蓝所知甚少,就连伽蓝山寺在哪都不知道,他就算抓到了他们,也不能对伽蓝造成什么影响。故而,他只能研究他们身上的七月半,除此之外,再干不了别的事情。
如此一来,就算他生出歹心,想要对伽蓝乃至夏侯潋不利,也无门道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