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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白洲便问乘务员要了毯子和眼罩,两人并排着躺下来,小睡了片刻。

车厢里十分安静,不过到底是在行走的车上,虽然火车运行十分平稳,跟平地还是不样的,睡起来也没那么安稳,所以这觉,只睡了个多小时,贺白洲就醒了。

她摘下眼罩,把座椅升起来,转头看向窗外。

这看,才发现自己之前想多了。她以为坐在车上,应该可以看到窗外的风景,会比飞机舷窗外单调的景色更好看,但实际上,因为车速太快,火车外的切都在飞速后退,几乎看不清什么。

不过,反过来想,这样的速度也能带来另种奇特的感受。

因为看不清晰,所以车窗外的切都变得那么笼统,似乎成不变。而这些成不变的东西,却又被飞速地抛在了身后,好像坐在车上前行的人,似乎也能在这个过程中,真正地抛掉些什么。

然后勇往直前地冲向未来。

以这种速度,说不定真的能飞起来,脱离地球,冲向云外也说不定。

贺白洲兀自想了会儿,莫名地又高兴起来,只遗憾邵沛然还没有醒来,无法向她分享自己这刻的感悟。

邵沛然是火车在下个站点停下来时醒的。

车窗外已经换了座城市,零星行人从车窗外走过。邵沛然看了会儿,转头对贺白洲说,“我小时候,很喜欢坐车出远门,感觉像是件多么了不得的事。”

“本来就很了不起。”贺白洲立刻道。

邵沛然从小就是个天才,她那时候出门,每去个地方,确实都大放异彩。

“我说的不是去参加钢琴比赛,是更小点吧。”邵沛然回想了下,“三岁还是四岁,我妈带着我坐火车回老家。那时候还没有高铁,距离又近,坐的是那种绿皮慢车,每个小站都会停,慢悠悠的,倒是很有你想要的那种乘火车旅行的感觉。”

贺白洲想了下,确实有种悠然神往之感。

大概生活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所有人都对于“慢下来”有种天然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