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是贺白洲自己早就已经推理出来的事实,但听到当事人亲口承认,无疑还是让她忍不住振奋了起来,连语调都不自觉地上扬,“所以,你也喜欢我的,是吗?即使不像我喜欢你这么多。”
“或许吧。”邵沛然说。
“所以你到底在顾忌什么?”贺白洲身体微微前倾,距离邵沛然更近了一,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给她施压,“或者说,你在畏惧什么?”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也许你现在还不能对我敞开心扉,但是至少,给我一个……我能接受的理由。”
邵沛然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你认识邵清然,我家的事,应该也知道一吧?”
那确实知道得不少,但贺白洲不敢多说,怕哪里露出破绽,让邵沛然看出来,便只含糊地应了一声。
“我父母的婚姻,毫无疑问是很失败的。”邵沛然说,“从我几岁开始,他们就一直没完没了的争吵,可是却又都不愿意放弃这段婚姻,互相折磨,直到面目全非。”
“可是他们也是自由恋爱结婚的,听我妈说,新婚那几年,其实也是如胶似漆、琴瑟和鸣。所以,人类的感情就是这样。好的时候固然是真心实意,变了心却也可以足够冷酷无情。”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拒绝恋爱吗?”贺白洲问。
“从科学的角度解释,爱情不过是激素分泌的副产物而已,迟早会随着激素的消退而消失。”邵沛然不无理智地道,“既然感情不能长久,又何必浪费时间去试错?”
“如果是这个理由的话,我不接受。”贺白洲说,“不是每一对夫妻都会中途分开的,也有恩爱长久的。”
“也许,但我……”
“你先听我说。”贺白洲很怕她斩钉截铁地拒绝,于是连忙打断,“你说完了你家,那听我说说我家吗?”
“我之前说过,自己不被父母所喜欢,家庭环境似乎也很糟糕,对吧?但其实,我父母是非常恩爱的。”贺白洲说到这里,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父亲因为爱母亲,所以希望她能够生下拥有两人血脉的孩子,让这段感情更加稳固。但也因为爱母亲,他并不喜欢能够分走母亲注意力的孩子。所以母亲不喜欢我,他乐见其成。”
“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正面的例子,对吧?我只是想告诉你,人类的感情也是多种多样的。有人善变,有人却能坚守。”
“当然我并不是要否认原生家庭对你的影响,那本来也是很难抹去的东西。”贺白洲坐正了身体,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点信心。父母的婚姻是父母的,成功或者失败,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而我们的感情,也是我们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