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药还冒着滋滋热气,他一口都还没有碰。
我皱了眉,端起那碗药,伸过汤匙去喂他:“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他低笑一声:“这药太苦了。”
我更加的不满:“快喝。”
好不容易一碗药见了底,我放下碗,背后他伸手过来抱我。
“还在怨我么?”他的声音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我抿紧了唇,慢慢地摇头。
他将我抱在怀里,温柔地叹息,终是妥协了:
“你若真想走,我不会强迫你留下。”
“再给我一些时日,让我陪你一起去。”
我一听,又急了,转身过去看他:“你的眼睛还需要时时吃药,怎么能去前线?”
他低笑一声:“这眼睛已治不好了,吃药也是无济于事。”
我望着他暗沉无光的双目,酸涩蓦地涌上心头。
有些话,苏澜虽没有告诉我,我心里却何尝不明白?
纵然他失控愤怒,却并非因为我,更是在恨他自己。
他是在恨自己双眼皆已失明,不能再亲赴战场。
他曾是算无遗策,恣意生杀予夺的天之骄子,一生从未吃过败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