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苏澜见我一脸严正认真的样子,似乎有些意外。于是他敛了几分凶戾,不再奚落我,反倒坐靠在榻上,好整以暇命令道:“念。”
我向旁偷偷睨了一眼,见他躺在一旁气定神闲地看戏,不免有些心里没底。
但事已至此,我已是骑虎难下。
虎还在看我。
顶着那道炙热的视线,我只好翻开封皮,此时才发觉书里面净是些图画。
我盯着仔细察看半刻,才终于瞪圆了眼睛,匆匆翻了翻,便又急急忙忙红着脸赶紧合上了。
他的口吻慵懒凉薄:“如何?”
我忙把那书往边上推了推,一边摆手推拒道:“不妥不妥。”
他笑起来,话间依旧是讥讽:“不是你与我说的,日日夜夜都惦记着这书卷么。”
我的脸霎时如蒸笼般砰地一下熟透了。只是我却顾不上脸红,忙颤抖着嗓音,语无伦次地谢罪道:“陛下千万莫要生气!我这就将这书拿去扔掉!”
若我早知道这书竟是本春宫图册,定然不会拿它来戳身怀隐疾的皇帝陛下的痛脚。
只可惜事已至此。大约是我的恐慌有些明显,亦或是看他的眼神太过诡异,倒使他有些莫名其妙了起来,方才随之舒展的眉间又聚起了一片阴霾。
苏澜面色阴鸷地看着我,半晌,才终于清清冷冷开口:
“给我拿些吃的来。”
我连忙答应,一路小跑去了偏房将已备好的酒膳端了回来。
他这时才终于和颜悦色了一些,心情似是随之舒畅了不少。我低着头,见他的眉眼冷淡,长睫低帘,那修长如玉的五指执起酒樽。渺渺的雾气从杯中缓散飘升,氤氲了他清隽的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