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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 九尾叶 1428 字 2022-10-19

所以直到现在,宁织还是没有走进过蓬皮杜艺术中心内部,没有好好参观过。他看着江忏,感到一阵紧张,江忏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件小事,他一定意有所指。一种古怪的直觉像子弹一样击中了宁织,他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虚弱又热切,如同回光返照的弥留病人:“你不会——”

江忏垂下眼,放在膝盖上的手虚握着,他笑了笑,又抬头看宁织,带着一种坦荡和释然,这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去了,等你好久,但你没来。”

“我没有,不是,我脚崴了!”宁织语无伦次地辩解着,似乎声音越大越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又问江忏:“你怎么不在公众号后台给我留言呢?”

江忏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或许是出于自尊,或许是因为失望,反正他就是固执地等在艺术中心门口,孑然一身,从来来往往的人流里辨认着亚洲面孔。

傍晚的时候,天边漾起绚烂的晚霞,江忏拍了几张照片,找了个长凳休息,但眼睛仍盯着不远处庞大的建筑物。他看了太久太久,以至于产生幻觉,好像他变成了一根钢筋、一条管道,或者其他什么沉默而坚硬的东西,融入了这座奇怪的炼油厂,成为它的一部分,在等待一只随时会来,也可能永远迟到的白鸽。

“江忏,”宁织扑过来,两条胳膊挂在江忏脖子上,眼睛快速地眨了眨,声音底气不足,“你等到什么时候啊?”

“天黑就走了。我以为是我运气不好,或者你改了航班提前到了,所以后来几天都等着你发游记,结果你没发,我就猜到你被其他事情耽搁了。”

他们离得很近,宁织软乎乎的脸颊像一块白桃,江忏就着这个姿势亲了他一下,满意地笑了,小虎牙一闪而逝。

宁织的心脏被愧疚淹没了,讷讷道:“对不起。”

“看吧,这就是我不想告诉你的原因。当年是我一时兴起,你又不知道我会去巴黎。”江忏又低头吻他,嘬他的唇尖,宁织闭着眼睛迎合他的动作,睫毛微微颤抖着,看起来很伤心。

“我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短暂分开的间隙,宁织遗憾地说。

江忏倒是乐观:“现在也不晚。”

“江忏,”宁织将右手抵在江忏胸口,稍微将他推开了一点,牙齿咬着嘴唇,一副欲说还休的纠结表情。

“怎么了?”

宁织支支吾吾,什么都还没说脸就先红了,最后问出的问题也颇有几分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味道:“其实你爱我很久了吧?”

江忏一怔,扑哧笑了。宁织本就没信心,被他一笑尴尬加倍,恶声恶气地警告江忏,让他掂量清楚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