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秋代默认了,快步走过去,用半边身体挡住宁织的目光:“这个不好,是他二十多年前画的,技巧和风格都还不成熟。” 她的表情很奇怪,嘴角微微勾起,眼眶却湿了,带着几分赧然。“而且我也不是少女,那会都二十五岁了。”
宁织点头,体贴地走开了。在最后一面墙上,他看到了一幅婴儿画像,那孩子胖乎乎的,眼仁像黑葡萄,天真无邪地吮着手指。
宁织对这幅画没有记忆,看了一会,自言自语:“原来我小时候那么胖啊。”
锁好画室的门,母子俩下楼吃晚饭。
餐桌上格外安静,咀嚼声轻不可闻。郑秋代给宁织夹了一片竹笋:“那个达达主义作品展,忙完了?”
“嗯。” 宁织嚼笋,嚼了好久才咽下去,问郑秋代:“你最近没练琴了?”
刚才他路过客厅,看到小提琴琴盒都落灰了。
“提不起劲。” 郑秋代轻描淡写地回答了,又把话题转移到宁织身上,询问他的终身大事。
“你舅妈给你介绍的那个女孩,见了吗?”
“没有。” 宁织吃完了,端着碗往厨房里走,“以后别让舅妈给我介绍女孩了,介绍男孩吧。”
郑秋代举着筷子发愣,忧郁寡淡的脸庞终于多了些表情,她张了张口,迟疑地责备:“别闹。”
宁织背对着他,没有回答。
周六这天,晴空万里,暖风拂面,一辆保时捷气势汹汹地闯进了庄园。
管家和园丁站在草坪上说话,听见马达声,喜不自禁地迎上前:“少爷回来啦!”
“刘叔,恒哥,” 江忏拔下车钥匙,笑着与他们寒暄,“忙什么呢?”
“天气好,晒晒太阳。” 刘彬端详他,“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打个招呼,早饭吃了没有?”
江忏摇头,管家心疼了,立马赶回去吩咐厨房,步子迈得又快又稳,完全不像个六十岁的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