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雪怜看着那个尊贵的郎君有些苍白的脸,在心中畅快的想着。

这时候,他即便一句话也不说,郑雪怜也丝毫不会觉得无趣难堪了。

她富含同情心的叹了一口气,说:“姒娘其实也没有法子,像她那样的出身,嫁予谁自己根本是做不得主的,如今有这样一个真心待她的男子来照顾她,也算是她的福分。”

“我想她是真心喜欢你的,只不过在她眼中,你毕竟…身份低微,眼睛又……”说到这里,郑雪怜咬了一下唇,感慨的道,“她心中必然也清楚,你们根本就不般配,兴许从一开始,她同你在一起,就是为了在嫁入高门之前由着自己的性子最后荒唐一场。”

“她别无选择,你也……别太难过。”郑雪怜情真意切的劝道。

她说的这些话,表面上听着委婉温柔,善解人意,实则句句都藏着尖锐的冰刺,刀子一样扎进人的心里,又冷又疼。

容珩听完之后面如金纸,就连唇上都没了血色。

他知道这偷偷溜进来的女子居心不良,说的那些话也别有用心,不可尽信。

可是同时,他又清楚,她的那些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对的。

郑姒待他宠溺纵容,同他亲吻拥抱,与他同床共枕,还对他做了那等的亲密事,除却最后的洞房,他们几乎同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夫妻没两样。

可是她不管怎么待他好,不管表现的多么喜爱他,却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她会嫁给他。

郑雪怜看了他一会儿,又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我瞧着你这副样子,倒像是将一颗真心给了她。等到日后她和别人双宿双飞了,你又如何能从这情障中走的出来呢?”郑雪怜语气中充满了不忍,她蹙着眉头纠结了片刻,说,“你这样子,我一个旁人看着,都要不忍心了。”

“我也没有什么别的能帮你的。”她说,“不过,前段时间我随父亲去筠州的时候,遇到了一位能治盲眼的神医,前两日我又打探到他的消息,说是如今正在豫州。我这两日便派人去请,等到将他请来了,便让他为你诊治,如何?”

容珩不置可否,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甚至让郑雪怜怀疑,他根本没在听。

她被捧在手心里长大,这辈子都没遭受过这样的冷待,一时间心中也有些恼火。

不过想到他的身份,和她的计划成功之后能得到的荣华和富贵,她咬咬牙,将自己心中的这点气恼压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