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黑暗中,狭小的床帐之内,独自醒着的容珩听着耳边她清浅的呼吸,慢慢寻到她搁在身侧的手掌,十指交错,紧紧地扣住了。

他想要这个人。

这是他心中无比确定的事。

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带她回京。

若是待她回京,强留她在身侧,让她做他的女人,那她就不得不同他一起面对京中各方势力的尔虞我诈,别无选择的陷入算计和危险之中,再也过不了在翡州城这样清闲无忧的日子。

而若是将她留在这里……

他心中又十分不情愿。只是想一想日后他们相隔两地长久的不相见,他就焦躁不安的很。

烦躁过后,他又有些郁闷的想,若真到了那时,估计真正难受的只有他自己。

像她这样清醒通透将生活过得没有苦楚的人,才不会耽于情爱,为一个离开的人痴痴的苦等。

便是今晚她心中对他生出那样的误会,不也没哭没闹,不疯也不恼,只一派冷静淡然的样子,静静地说一句她要离开了,便是了结了。

当时只觉得好笑,现在回过头想一想,却将他气得不行。

都说自古男子多薄幸,可是容珩却忽然觉得,在他们二人之间,她才会成为那个薄情人。他像怀抱一颗救命稻草一样想死死地攥住她,而她却能随时神色淡淡的松开手。

这种强烈的感受让他隐隐预感到,若他真的放开她独自回京,就像将一只向往自由的鸟放回天空一样,他会很快地失去她。

毕竟她如今在翡州混的风生水起,即便离了他也很容易就能再寻新欢,闭月楼中旧人去后新人能再来,她的日子依然能过得自然逍遥,一如往日。

而他却不行。

他好不容易才遇见这样一个人,这辈子都不想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