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何斐,钱进气势一下子弱了许多。纵然屈辱,他却真的依言挪开了目光。
犹如一只守护了自家幼崽的老母鸡,何斐脸上满是得意,就差仰天长笑几声了,偏偏叶明苑并不承他的情。将人拨到了一边儿,她笑道:“还有更不错的,不知道钱讲书想不想听上一听?”
想到了什么,钱进的脸色立刻变了。顾不得何斐的威胁,他湿冷的目光牢牢地盯着叶明苑,似是要将她生生撕碎一般:“叶、讲、书、确、定?”
一字一顿的话语间满是咬牙切齿的意味,若放在平时叶明苑可能也会有几分害怕,但在心中愤然的情绪作用下,这点胆怯早就成了揭露真相的养料。粲然一笑,她扔下两个字:“当然。”
明明下着雨,明明叶明苑身形娇小,但落在众人眼中却和狼狈瘦弱不沾半点边儿。柳问看着她,只觉得心情激动,“讲书,不要怕,我们都是你的后盾!”
被他一提醒,众人都如此呼喊了起来。一个人影就在这群情激昂之时走到了叶明苑的身后,油纸伞渐渐移开,现出男人一张清贵的面容。将臂弯拢着的一件披风给叶明苑披在身上,他嘴唇微动,于众目睽睽之下吐出了几个字:“还有我。”
支持叶明苑的一方欢呼了起来,钱进脸色却愈加难看。看着同一把纸伞下意外和谐的两道人影,他不甘地呛声道:“叶讲书好本事。”连出了名不近人情的七皇子都能笼络到。
他脑子还在,自然未将后半句说出口。叶明苑倒是并未听出他的潜台词,将目光从七皇子脸上收回,她展开了手,那锭极具分量的金子正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
七皇子站在她身后令她安心了许多,轻吐一口气,她手指一动,那锭金子就翻了个身:“这锭金子是钱讲书交给赵武的吧?目的就是为了驱使他做这只替罪羊。”
“叶讲书怕不是淋雨生病发癔症了?没有证据就如此胡乱往人身上泼脏水?”
被钱进出言讽刺,叶明苑面上却是不动如山,“若我没记错,比赛规则中有一条,参赛人员在入场时需要例行检查,不允许携带任何物品?”
钱进脸色黑如锅底,却不得不问道:“是啊,所以这金子从何而来?”说着,他还看了一眼何斐,神态中控诉何斐暗中动手的意思不言而喻。
没理会他的挑唆,叶明苑微一眨眼,“我怎么记得,若是讲书的话可以免去此环节呢?”
“叶、明、苑。”
没有被他吓到,叶明苑将掌心的金子再度翻了个面,细长的手指指向底部的铸字,她轻声道:“我看书看到过,这种数额的金子都会在底部铸字,以方便官府查探去向。如此,就要有劳七皇子查上一查了。”
事已至此,再辩无义。
钱进一扫之前的愤恨,突然朗声大笑了起来:“是我做的又如何?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又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