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冻雨一下,温涂即便还有命,也活不了了。除非……”手指随意地敲打着桌案,“除非有人救了他。”
“殿下真的捅了他一刀,并将他扔到了山崖下?”
“是。”
“如此重伤,他被推下山崖后即便还活着,也无法动弹。如今山崖下找不到尸体,他必然是被人救走了。”
太子点头:“本王也是这般猜想。所以父皇当时被晋王发难,本王特意把呼噜声打的特别响。父皇果然就把差事推给了本王。”
“……殿下英明。咱们接手了找人的差事,好方便暗中灭口。”
“不。之前本王确实想杀了温涂,不过今日早朝时,父皇还在维护张家,实在令人生厌。这个温涂就让他再活两日,除掉张家,再慢慢杀了不迟。”
魏詹担忧:“可一旦将他找到,他难道不会告发您?”
太子轻笑一声,眼睛垂下来,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打上一片阴影,像是凝着残冬的寒意。
“一个无权无势却是正统的太子,和一个拥有皇帝宠爱、只差一下就能结果的贵妃,你说,晋王会选择先与谁为敌?”
冻雨一直下到天色蒙蒙亮。
禁军何宿过来禀道:“臣等找了一夜,并未发现温小王爷行踪。京郊许多庄子,温小王爷很有可能或被抓或藏身到这些庄子里。臣想借用殿下令牌,好方便入各府的庄子搜查。”
“这个好说。”太子没有丝毫犹豫,解下令牌,扔给了何宿。
这可是储君令牌,如太子亲临,同样能号令群臣。何宿没想到,他只说了一句,太子就直接解了令牌给他。
也不知道是太子心性太过单纯,还是太信得过他们?
何宿拿着令牌,心绪复杂地出了书房。
到了辰时,顾衣才睁开眼,她坐起来,低头看看自己还穿着昨日的衣裳,这才想起来,她这不是在家,而是跟着太子一起宿在京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