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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姑娘昨个也落水了。”任娇柔身边的另一个大丫头,名唤杏雨的,站出来禀道,“杏儿也落了水,她们此刻发了高烧,实在无法下地,到此处来给姨娘请安。”

这话说的薛氏瞬间变了脸色。

杏雨看似恭敬,实在话里话外都在说薛氏不关心任娇柔,连任娇柔落水病了都不晓得。

而且“请安”二字用的极其嘲讽。按律,妾乃贱婢,是仆,怎么能使唤任娇柔过来?即便任娇柔身子无事,也不是薛氏能喊来的。

薛氏最忌讳身份一事,当下被气的差点没站稳,还是旁边的婆子扶了一把,没让人她摔着。

她想为自己说几句,偏又无话反驳。

顾衣递给盏热茶给她,还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她冷静下来,假装喝茶掩盖自己的失态。

“杏雨,我记得没错的话,门房老六是你的父亲。”顾衣问。

“是。”

“你是我们顾家的家生子,怎么一口一个‘我们姑娘’,顾府已然不是你的主子了?”

这话问的极其凌厉,杏雨吓得忙低了头,“我永远是顾府的奴仆,您永远是我的主子。”

顾衣笑吟吟说:“你不必慌张,我不是问罪,反而要夸你。既然姨娘把你和杏儿给了任姑娘,就盼着你们忠心服侍她。姨娘疼爱任姑娘,什么珍宝都舍得给她,也不差你们几个奴仆。你们眼里只有她一个主子,才更遂了姨娘疼爱任姑娘的心。”

“是,是,姨娘确实疼爱任姑娘。”杏雨不敢不顺着顾衣的话说,她得把“我们姑娘”几个脱口而出的字眼圆过去。

看姑娘没有追究她罪责的意思,杏雨正要松了口气,就见顾衣又变了脸色。

“姨娘疼任姑娘,你们是知道的。但是你们这些丫头胆大包天,任姑娘病了,为何不立刻来告诉姨娘,分明没有好好服侍任姑娘。”

杏雨松了一半的气,狠狠堵住她的喉咙,让她求饶的话都慢了半拍。谁能想到,他们家姑娘的脸说变就变,还说的她根本无法为自己辩解。

“让你过去,就是要你伺候好任姑娘,你既然不肯用心服侍,那就不必在任姑娘院里了。来人,立刻将杏雨和杏儿发卖了,记得卖的远远的,别让任姑娘瞧见了,心里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