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良只觉周身一冷,她分明看到顾绍祯眼中露出一抹极其阴鸷的寒光,待她想要再看时,那人却又一脸温和,溶溶眸光含情脉脉,将情绪掩盖的难以察觉。
简直狂妄至极!
落脚时,彭吉与朱桑等人分头外出,温良良却愈发觉得不安起来。
驿站里人口流动量大,来来往往的客商歇完便相继赶路,院中堆放的杂物还未来得及收拾,便又来一波新的客人,喧嚣熙攘的热闹从晨时持续到傍晚。
而顾绍祯身边,竟没有一个得力的高手,温良良四处巡视了一圈,不由压低嗓音道,“你是不是埋伏了高手?”
“并未。”顾绍祯理所当然的端起茶盏,刚喝一口,便拧眉吐了出来,“难喝。”
温良良看了眼,碧螺春根根嫩黄,没有白锋,不是极品碧螺春,自然入不了顾绍祯的眼。
“彭叔呢,去哪里了?”温良良的心一直提到嗓子眼,见顾绍祯分明不在意,便更觉急火攻心。
“坐下,你今日有些不对劲。”顾绍祯捏起桌上的油茶,仔细吹了吹,又抬眼笑道,“这油茶可是怀州特色,里面加了花生,芝麻,果仁黄豆等,味香不腻,口感浓郁。
别胡思乱想,杞人忧天,该来的总会来。”
他努了努嘴,将另外一碗搅拌了均匀,推到温良良面前,“你爱吃甜食,我让彭叔去买柿饼了,怀州柿饼是空心的,四下裂开,俗称菊花心。”
正说着,便远远望见彭吉满头大汗,大步流星的赶了回来,他两手提的满满的,风风火火往桌上一堆,叹道,“初来乍到,听公子吩咐只捡贵的买,那些老板恨不能将我生吞活剥,拆骨扒皮,他们大约是觉得,我财大气粗,脑筋有问题。”
温良良不禁噗嗤一笑,彭吉摸了摸后脑勺,指着一方砚台感叹连连,“这是子母砚,怀州盘砚中的极品,老板说的天花乱坠,我听得云里雾里,只记得他说发墨酣畅,积墨不腐,不怕冻不怕旱,总之给夫人用不会错。”
顾绍祯别开眼,淡若无人的吸溜了口油茶。
“这是公子吩咐买的绞胎云纹水仙盆,之前白景当了夫人的天青釉水仙盆,公子便一直记在心里,从荥阳出发的时候,多次吩咐老奴到怀州采买,总算不负所托。
夫人你看看,这纹路,这釉色,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