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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案上摆着烹好的茶, 温热适宜,船夫撑起竹篙, 调了船头,往湖心的凉亭驶去。

案角的熏香燃的悠长,绵绵似水扑入怀中,那人抿了口茶, 下意识的眼神偷偷瞥向温良良,他坐的笔直,年轻的面上热忱却又正直。

“你是,阿芜?”他轻轻唤了一声, 嗓音焦灼中有股涩哑感。

“大人,约你前来实属冒昧,我姓温, 是阿芜姑娘的朋友。”她话音刚落,明显觉出对面的人身子一晃,似有些失望之色,因着姣好的修养,不便表露,遂淡淡的笑道。

“不妨,若是阿芜姑娘的朋友,便也是我周廷轩的朋友。”

周廷轩将手搭在膝上,往后仰了仰身子,很是儒雅的笑了笑,毫无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他在弱冠之年便坐到主簿一职,除去聪颖博学之外,显赫的家世自然为其增色不少。

周廷轩认识阿芜,也是因缘际会,偶然去了一趟金陵城,与友人在蒹葭阁同阿芜有了素面之缘。

温良良自是认得他的,他却认不得面纱下的女子。

从前温良良在蒹葭阁收集世家公子的亲笔题名,为的便是将来有一日派上用场,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大人,我有个哥哥,前些日子因生意上的事情冲撞了紫金阁的人,被诬告入狱,对方声称有人证,且权势滔天,我们初到京城,无依无靠,遂想找大人投石问路,看看有没有办法自证清白。”

她从身侧取出一个香囊,不着痕迹的推到对面茶盏旁,周廷轩只看了一眼,便拧眉深思,“温姑娘,实不相瞒,我虽作为主簿,有些事情也不好假公济私。

紫金阁在京城已有十几年的根基,人脉更是牵连甚广。”周廷轩回身看了眼船外,将声音压低些许,道,“县令与紫金阁老板交好,逢年过节他会送去美酒拜会,单从情感上来说,对你哥哥不是十分有利。”

温良良的帷帽轻轻一歪,周廷轩立时伸手虚扶一把,触到绵软的绉纱,便觉一股淡雅的清香裹着一丝蜜意,涌进鼻间。

“大人”

“温姑娘不必拘礼,唤我廷轩便可。”他两腮红了红,松开手端着身子不由多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