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桥我认得,登鹊桥,过桥后右拐,会看见一块石碑,上面刻着“石门村”,对了,就是这里。”
她神情激动,又忐忑无比的牵着温良良的手,拖到自己膝上,拍了几次,显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那年雪大,她们母子二人清贫拮据,我终是不落忍,给她们留了银钱买炭火和吃食。十几年了,那孩子也该成人了。”
“自然,我都这般大了,他长我数岁,兴许与父亲那般魁梧了。”
温良良一想到马上会见到与自己有着血缘亲情的哥哥,便不觉有些热血汹涌,感慨激动。她甚至在脑海中偷偷描摹过那人的长相,温润如玉,斯文儒雅,与父亲一样博学聪颖,最不济,也该是本分顾家之人。
因而,当她落地望着简陋破败的房屋,四周杂草丛生无处落脚之时,心中的落差叫她很是失望。
冯玉琬见温良良回过头,便赶忙落下帘子,隐在马车之中。
院门没有落锁,经年的竹子破开纹路,上面爬满了藤蔓,迎着日光投射出斑驳陆离的影子。
吱呀一声,温良良提起裙角,轻轻推开那扇有些年岁的竹门,院中有口井,大约是枯的,井边开了稀稀落落的野花,五彩斑斓,竟也招来不少蜂蝶围绕。
屋门口随意支起铁锅,旁边堆叠着长短不一的木柴,锅下点了火,就着干草滚出浓烈的白烟,那人背对着自己,一身粗布青衣,腰间别着一把扇子,正弯着身子低头用嘴卖力吹火,气息稍微收回,白烟便吸进肺里,他两手使劲扇了扇,直起腰来朝天嘬了嘬嘴。
温良良一动不动的打量着他,他揉了揉鼻子,紧接着便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唾沫星子满天飞。打完便反手从腰间掏出扇子,朝着火堆猛烈的扇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猝不及防的声音传到耳中,那人吓得弹到一旁,转过身一手扬着扇子,一手搓了搓眼,睁圆了瞪着她。
他皮肤是健康的麦色,精瘦结实,脸上呛了烟,乌黑难辨,袖子挽到肘间,露出两条有力的胳膊。
两人互相打量了半晌,那人将手中的草芥含在嘴里,挑了挑眉毛,双手掐腰走到温良良跟前,低了下巴,却有一股玩世不恭的风流模样。
“叫声哥哥,我告诉你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