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烟教的情况不比上山前猜想的种种麻烦,但也谈不上简单,至少超出了“寻常”范围。预谋称霸武林,却只有了了数百教众,甚至多半还是武艺寻常的仆侍?
若非真有个可以以一敌千,甚至敌万的教主,称霸武林岂不是在白日做梦,自寻死路?
正因这份矛盾与诡异感,在万俟向远回到火房等了许久才见人归来时,脸色已经沉得泛起了青。
衍墨似乎记挂着什么,无声朝外做个手势,乍寻到处方便说话的地方,便急匆匆开口:“是赫逐清。”
方才听侍女谈话,万俟向远便猜到了七八分,此时便不做回应,等面前的人解释晚回的理由。
“属下猜想,赫逐清或许是祁景筠与当年武林盟主的独女秦茹瑜所生。”衍墨一门心思用在寒烟教的事上,根本没有发现哪里不对,直到讲完所有该讲的,才后知后觉补了句:“那屋里熏了香,属下方才去风口站了会儿。”
“下毒可有把握?”万俟向远恼也不是,怒也不是,只能接着正事问下去。
“赫逐清那边不难,另一边,还要看过之后才能知晓。”
多少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万俟向远忍不住问道:“那试毒物件是?”
“百降玉。”衍墨只答了个名字,没有多做说明。百降玉,可降百毒。但凡在江湖中稍稍涉足过,都会对这三个字有所耳闻,更何况是眼前的人。
应了衍墨心中想法,万俟向远果然面色一凝,随即背转身,朝不久前才走过的小道走去。
山高有云海,为美景。但要是那云海连着雾气规规矩矩留在一处飘也不飘,动不动,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属下熟识毒物,查看起来方便一些。”尽可能说得顾情顾理,衍墨边讲边往白茫处走近几步。
不明情绪地嗤哼一声,万俟向远也不说话,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果断地停下脚步,衍墨不死心地开口:“雾里没有毒,但后面恐怕不简单。”
“还会成为你的累赘不成?”言至此,已经带了不悦。万俟向远当下绕开阻拦自己的人,先一步走进了白雾中。
白雾之后有什么谁都不知晓,留一人在外接应比起同时进去的确要稳妥许多。但自问互换一番,自己也不会放心前面的人一人涉险,于是衍墨也就不再徒劳劝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