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芷榕脑子一片空白,直愣了好一会儿才敢抬起头来,而那双小小的手还紧揪着靖王的衣服不放,彷佛心有余悸。
看着她有别于平日傻愣愣的样子,向来不喜欢让人近身的靖王也忍不住让她多揪了那么一会儿,这才戏谑地说道:“想不到你这娃娃还挺大胆的。”
冯芷榕听了连忙放开手要后退,却是又差点要跌上一跤,还多亏靖王眼捷手快这才把她拉住。冯芷榕这会儿才站好,便是想着方才太过狼狈、实在有违自己平日苦心营造的形象,这才又不甘示弱地说了一句:“王爷也是,总说着自己一身血腥、生人勿近,但想不到王爷身上的味道还挺好闻的。”
好闻?
这丫头是狗吗?
靖王看着冯芷榕小小年纪,自然还是没有太多往男女之情想去的心思,只是觉得这丫头特别,总能让他看到许多有趣的面向。
无论是城门相见时老气又世故的作态、面对保定侯展现出的盛气凌人与伶牙俐齿、在自己跟前谈起射艺的神采飞扬、与自己相谈国事时展露出狡黠聪慧……甚至是提及自己不安、向自己寻求一份单纯的确定性时那般竭力隐忍和炫然欲泣的表情,又或者如今日所见……
如此诸多丰富样貌,却是不像一个小萝卜头所能拥有。
想来冯家人教孩子教得好,且不提冯家儿郎几乎个个有本事,便是这唯一一位尚未出阁的冯家女儿亦是如此“特别”。
靖王突然想起眼前的这名小大人说着自己是男色──虽然他的确只听见了这句,但看着冯芷榕如此慌张的模样,想来她方才的话语应当是在说着自己没错。
这样说来可是不太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