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侯这回可不敢高兴得太早,只是背脊没由来得发冷。
果然,靖王的下一句又让他心寒:“保定侯的爵位乃世袭罔替,的确是该被尊重……但朝廷当初给予你先祖这般职位,本来便不是要他的后世子孙们仗势欺人,不是吗?”
“臣不敢!”保定侯一咬牙,又是将额头紧紧地贴伏在地面。
“好了!”靖王倏地起身,又对周有韶道:“冯夫人可会下棋?”
周有韶不知靖王为何有此一问,只是恭敬地答道:“臣妇棋艺不精,只是略懂皮毛。”
靖王点了点头,又向王淳芊道:“那你呢?”
王淳芊敛袖恭敬地说道:“民妇亦同。”
“好。”靖王勾起了嘴角,向身后的男人道:“让人拿副棋来,你看着她们二人悠闲地下上几盘棋,顺便盯着这几个人跪着,权且算是向人赔罪。”
靖王身后的中年男人一揖道:“遵命。”
周有韶抿了抿嘴,又让在大厅外缘候着的百则与白娅去取棋来。
这时,冯芷榕看着那靖王慢条斯理地收起鞭子系于腰间,又看他对自己说道:“丫头,你祖父在哪?”言语间不见方才教训保定侯时的傲慢,反倒是多了几分和煦。
冯芷榕答道:“臣女来大厅前祖父正领着客人进书房,说是要谈话。”她并没有说出客人的身分,倒不是因为想要隐瞒,而是不想将这事传到永定、保平二侯的耳中。
靖王点了点头,道:“带路。”
冯芷榕道了声“好”,又看向了周有韶,果不其然迎来了担心的目光,而冯芷榕只是向母亲点了点头,投了一个安心的眼神,便又向靖王行了个礼,只手摆向厅堂出口道:“王爷请。”
靖王没再说话,只是迈起步伐离开厅堂。
保定侯心中的责骂早就翻腾上了天,而同样跪在一旁的永平侯则是将保定侯骂了个千百遍。但两人的腹诽也只敢烂在肚子里,便是生怕靖王一个不快,又将鞭子抽在两人身上,那可就不是只有“没脸”两个字可以揭过去的了。
走出会客大厅后,若不经过冯家人起居的内宅而要不叨扰其余家眷们前往冯旭的书房,则需绕到主宅旁的回廊。
冯芷榕本是依照礼数让靖王走在前头,但无奈走了几步以后,靖王便停了下来道:“不是由你领路吗?”
冯芷榕只觉得委屈,道:“这样于礼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