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家多年前因一场变故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主子,我至今未婚,膝下无子无女,我把顾瑀带回去后,顾家是什么意思我管不着,可只要有我在一日,他就是我左家的少主,不论他是想从文或是想习武,我这个当舅舅的都可随着他的意思,绝不会让他受了半点委屈。”
“左二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先生和路老还没答言,顾明就先冷下脸瞥了他一眼。
“顾瑀既是顾家血脉,那自是跟着我回顾家,哪儿有回舅舅家的道理?”
“顾家?”
左峰难掩讥诮地呵了一声,凉丝丝地说:“左家虽是没有顾家的权势地位,可起码没有鸠占鹊巢多年的人。”
“我今儿就把话撂这儿,顾瑀跟着我回京城,他愿不愿意回顾家都可以,甚至不想姓顾也可以,反正……”
“你先别想太多。”
顾明冷冷地掐断他的话,没好气地说:“他愿不愿意走还是一回事儿呢,你在塞外喝凉风喝傻了,真当谁都稀罕咱们说的那些东西?”
好不容易酝酿出了一堆词儿的左峰再次无言以对。
因为看顾瑀刚才那脸色那表现,人家估计是真的兴趣不大……
顾明深吸气咽下喉咙里翻涌的各种复杂滋味,重新端起笑脸看着陈先生和路老,轻轻地说:“陈老,路老,您二位都是待顾瑀有大恩的人,在顾瑀的心里,您二位的地位举足轻重。”
“我和左峰对顾瑀而言都是谋面不久的生人,这孩子性子孤傲冷淡,不见得会在意我们说的东西,只怕是还存着反感,一句都不想听我们多说,此时能帮着劝几句的,也就只有您二位了,二老帮在下个忙,帮我劝劝顾瑀吧。”
左峰一听是这么个理儿,难得没和顾明呛声,换了个恭敬的脸色也跟着躬身。
“求二老相助,左峰定当铭记于心。”
看着眼前认真在说情的两个人,陈先生和路老互相看看,发现对方的脸上弥散开的都是不可说的无可奈何和一言难尽的怅然。
话是这么说。
理也是这么个理。
可问题是,顾瑀打定了主意的事儿,谁能说得动?
就算他俩对顾瑀有恩,那他俩说的话顾瑀也不会都听啊!
路老尴尬地摸摸鼻子望天望地四处在望。
陈先生实在躲不过去,只能是捏着鼻子闷声说:“亲人阔别骨肉分离,今朝得聚本是好事儿,看到顾瑀被血亲寻回,我的心里也很欢喜,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