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瑀闻言唇边飞快闪过一抹无声的讥诮,轻描淡写地说:“顾三爷过赞了。”
“我天资一般,早些年糊涂做了不少混账事儿,现下还是白身,并无功名。”
“白身?”
顾明意外挑眉:“是未下过场,还是试了不弟?”
“未过下场。”
“既是如此,那便也说得通了。”
顾明勉励似的在顾瑀的肩上轻轻一点,说:“不必忧心前程,你有这样的本事来日下场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借您吉言。”
顾明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自然有常人没有的心眼子,也有旁人没有的眼力见儿。
见到顾瑀和宴周都在场的时候,他便隐隐猜到了二老的用意,心里也不多反感。
毕竟老一辈的人心思纯粹,安排了今日之局也只是想提携后辈晚生罢了,这都是为师的苦心,他可以理解也不介意。
但是在跟顾瑀聊了几句之后,他却对眼前的这个看似热络,实则字里行间都透着疏离的年轻人起了不小的兴致。
不光是长得像,就连性子都是如出一辙的清冷孤傲。
这样的人,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
察觉到顾瑀无意多说,顾瑀也很识趣。
二人沉默着回到前厅,被狠狠数落了一番的宴周满脸的苦涩,看到顾瑀出来的时候险些没激动地哭出声来。
顾瑀再不出来,他就要被二老的唾沫星子淹死了!
宴周苦哈哈地挤到了顾瑀的身边不肯再往前一步。
顾明见了唇边泛笑,温声说:“一人沉稳,一人纯粹,两位先生的弟子各有千秋自有天资,都很是不错。”
路空山猝不及防之下听到这话忍不住露出了笑模样,又是得意又是嫌弃地咳了一声,摆手说:“这俩小猢狲如何担得起顾三爷如此盛赞?”
“路老说笑了。”
顾明动作自然地把手里的书放在桌案上,戏谑道:“这般资质若说是粗鄙,那这天下不知多少读书人要为此羞愧了。”
“我今日来得匆忙,事先也不知二老膝下还有弟子在此,两手空空实在不像样,要不这样。”
他自怀里掏出一块拇指大的玉珏,笑眯眯地对着宴周招手,说:“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