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锦的注视中顾瑀沉默了很久。
直到苏锦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顾瑀才哑着嗓子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对,不知道。”
“当年大姐夫突然离世,我被匆匆从外头叫回,随后家里便闹了起来,老太太说我是克星,大姐要找我拼命,茂哥儿也接连病了好一段时日不见起色,为了大姐夫的丧葬,茂哥儿的药费,正巧老太太的娘家兄弟来提了一嘴,说是在武馆里挣不到银子,他有门路可以把我送到能赚更多银子的地方去。”
当时的顾瑀走投无路,又在猝不及防之下背上了一条人命的包袱。
面对所有人的苛责咒骂,他没有任何反抗或是解决的法子,只能是跟着老太太的娘家兄弟去了城里,而后便阴差阳错地进了赌坊。
他自小在武馆习武,入赌坊后为赚快钱,颇有些不择手段的意思,也如愿很快就拿了第一笔银子回家。
可等到他回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住的地方被换了。
顾瑀的唇边溢出一抹讥诮的冷笑,淡淡地说:“你现在看到的是新建的青砖瓦房,还算宽敞,可早些年的时候家里住的是多年的茅屋,起初我是住在西侧的草屋里,可等我从赌坊回来的时候,住的地方被搬到了后院的草棚。”
搬屋子的事儿没有任何人跟他说。
所以等他回来,看到的便是面目全非的狼藉。
他积攒了多年的书本笔墨全都消失不见,到了牛棚里与牛比邻而居。
那本文集自然也跟着那些不翼而飞的东西一起丢了。
“丢了?”
苏锦表情微妙地咂咂嘴,小声说:“要是在这家里丢的,那可不见得真就是丢了。”
她挑眉看着面沉如水的顾瑀,幽幽道:“你其实猜到可能是谁了,对吧?”
这家里能读文晓字的人,除了顾瑀便是顾云。
换了其他人拿走那本文集也毫无用处,可若那人是顾云的话,或许就不一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