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娘们听得如痴如醉,哪里还有不放行的道理。她们分开站到两边,让出中间那条道。她们身后的保镖也主动让开。
只有顾承挡在门前岿然不同,如一座山,阻隔着门外和门内的人。
江淮宁迎面与他对上,眼神在空中碰撞。
知晓他们过去恩怨的沈欢如临大敌,生怕在这当口打起来,忙上前去打圆场:我看时间快不够了,咱们赶紧接上新娘子,以免误了上婚车的吉时。对了,路上还得耽误两个小时,酒店那边确定了是十二点准时开始……
顾承侧了侧身,靠近江淮宁,冷声在他耳边威胁:上次的事放你一马,以后再敢让她受到伤害,无论天涯海角,我这拳头也要招呼到你脸上。就像高中时期那次,打得你没还手之力。
江淮宁的脸上寻不到半分生气的情绪,直视着他:你不会有那样的机会。
好听话谁不会说,我劝你别把话说得太满。顾承冷哼,跨开一步,让开了位置。….
江淮宁深吸口气,推开了那扇门。
坐在床边的陆竽闻声抬起头看向门口,身穿西服的江淮宁捧着花进来,头发梳得清爽又有型,露出精致帅气的五官,嘴角上扬的弧度那么好看。
老婆。
江淮宁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陆竽,把手里的捧花给她,玫瑰和百合完美糅合,一个象征爱情,一个寓意百年好合,用乳白色的绸带绑住花柄,方便新娘握在手里。
陆竽隔着头纱与他对视。
无需多言,两人的眼神缠绵又甜蜜,羡煞旁人。
新郎看痴了吧。黄书涵在后面笑着提醒,别忘了还要找婚鞋,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够了。
江淮宁强自按压下快要满溢的,稍微定了定神,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周,直奔挨着墙角放置的书架。
他从上至下一本本抽出书架上摆放的书籍,不到一分钟,他就从那本厚厚的英文词典后面找到了新娘子的水晶鞋,拿在手里晃了晃。
黄书涵眼睁睁看着自己和其他伴娘绞尽脑汁想的藏鞋位置,被他轻而易举找到,她简直开始怀疑人生了。
怎么可能……
董秋婉也惊了:我们当中不会出现卧底了吧?
她们一致看向坐在床上的新娘子陆竽,她最有可能当间谍!
陆竽无辜地摇头,就差举手发誓了:别看我啊,真不是我透露的,我什么也没说。
江淮宁才不管伴娘团有多惊吓,他一手拿着亮晶晶的鞋子,单膝跪地,另一只
手握住陆竽的脚,动作轻柔地给她穿上。
老婆,我们走了。江淮宁说着,打横抱起他的新娘。
陆竽双手很自然地圈住他的脖颈,出房门时由于裙摆太大,着实费了一番力气——几个伴娘手忙脚乱地提起拖地的裙摆,免得被刮破。
陆延站在门口,脑子反应慢了半拍:不是提前跟我说了,由我背姐姐上婚车吗?怎么没按流程来?
其他人这时候才想起来,当地确实有弟弟背姐姐出嫁的习俗,谁让新郎抱起新娘的举动太过自然流畅,以至于许多人都忘了这一习俗。
等他们回过神来,新娘子已经顺利坐进婚车里。
从闺房到大门口这段距离,陆竽被许多前来喝喜酒的宾客大声夸赞漂亮,她羞赧不已,脸颊浮上来的红晕比腮红还要重。
这时候就要感谢头纱了,她的脸半隐半现,看得不那么真切。
为了容纳她身上这件华丽精美的婚纱,载着他们的婚车内部空间非常宽敞,几乎相当于一辆保姆车。
车前绑着鲜花气球和丝带,一路迎着风,驶向市里。
陆竽不敢随意乱动,唯恐婚纱会被压出褶皱,到时候站在台上就不漂亮了。她僵硬地坐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了,决定放下包袱,漂亮和舒适相比,还是后者更重要。
她靠在宽大的椅背上,身体刚放松下来,头纱就被人撩开一角。….
陆竽一愣,正想教育江淮宁,懂不懂规矩,头纱是要在某个环节掀开,不能提前掀。然而下一瞬,江淮宁的指尖碰了碰她的唇。
她眼帘微垂,这才看清他拇指和食指捏了一颗糖。
陆竽顿了片刻,张嘴咬下他指尖的糖,舌头不小心舔到,他手指僵了一秒。
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腔里融化、蔓延,是一颗柠檬糖。
江淮宁的手从头纱下撤离,偏头在她耳畔轻声道:防止你晕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