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那么远能看见吗?」赵登科指着合同上的字。
陆竽前进一步,弯腰七十度,发丝在脑后绑了个低马尾,耳垂上一枚小小的珍珠耳饰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赵登科的视线在她白嫩的耳际流连了几秒,而后就看到她蹙拢的秀眉,红唇一张一合:「赵总,这份合同跟拿给我审核的那份不一样,我确信我没有弄错。」
陆竽说完直起身,退回安全距离。
她心里已经有了谱,赵总八成是故意找茬。紧抿的唇瓣和坚定的眼神表明了她的态度:「不关我的事。」
「哦?那你觉得是哪里出了问题?」
赵登科似乎觉得她这副戒备的样子很有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想听她如何为自己辩解。
陆竽没打算辩解,实话实说:「我不清楚。」
赵登科拿着合同站起来,一步一步靠近她:「一句「不清楚」就能推开责任?小竽啊,我是很看重你的,也知道你的能力,昨晚聚餐上还跟菲菲提过给你升职。她让我来定夺。我叫你过来,是想看看你的态度,可你这么不知变通,我很难
办。」
说到底是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向往的不就是升职加薪,往前的人生能顺畅一点。只要许以好处,她们会明白什么更重要。
可惜陆竽不是他想象的样子,她有棱角,不会轻易被折断。
陆竽笑了笑,装作听不懂他的暗示:「赵总要是觉得我优秀,直接就给我升了,哪儿还需要看我的态度。非要让我说的话,我的态度就是认真工作,不辜负菲姐对我的期待,往后的日子继续为致意添砖加瓦。」
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辞,她自己都快感动了。
赵登科皱起眉,见她不识抬举,有些不悦了:「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
陆竽杏眼微弯,油盐不进地打太极:「还请赵总明示,我工作哪里做得不到位,还是说……」
赵登科把合同甩到桌上,轻轻的一声响,打断了陆竽的话。
男人眯起了那双满是色|欲的眼睛,那的眼神似乎要剥光了陆竽,令她非常反感。
小张从办公室外经过,只听见哐当一声脆响,是花瓶砸碎的声音,吓了他一跳。他想要进去看看,但一想到赵总事先交代过,无论发生什么,不许打扰他谈事情,他就有些捉摸不定了。
小张在门外踌躇了几秒,当自己没来过这里,转头走进了电梯。
他走后,门内传来陆竽惊恐万分的声音:「赵总,您这是要做什么?」
她的身体被逼到办公桌一角,慌乱间,挥手打碎了桌上的花瓶,飞溅的碎片混合着清水流了一地,昂贵的鲜切花乱七八糟地散落。
水溅到了陆竽的脚踝,冰凉的触感激得她浑身一颤。
赵登科一抹脸换了副神色:「我要做什么?我要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机会是看得起你,别给我装清高端姿态!」
他欺身而上,陆竽拿起桌上的东西不管不顾地往他身上招呼,抓住他挥手躲避的空当,她朝门口冲去。
然而慢了一步,她的手肘被赵登科一把握住,用力往后一拖,倾轧在沙发扶手上。
陆竽拼命地踢踹,嘴上不饶人地威胁:「赵总,我劝您想清楚,大不了我豁出去了鱼死网破!出了这个门,我就让大家知道您是什么样的人!」
大概是这种事做多了,赵登科根本不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勾起嘴角邪笑,看她如小猫一般亮起爪子,丝毫不害怕,越发兴致高涨。